明明是最近的距离，君九辰却摸不透她的心。
过了一会儿，天渐渐大亮。
君九辰以为她睡着了，便探着身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
有泪水落在她的面上，滑落。
“衿儿……告诉我，到底要多少年，你才肯嫁给我?”
到底要多少年，才能回到最初。
君九辰知道她不会回答，泪眼却朦胧。
他只怕……如果等不到她嫁给他的那一天，他会遗憾。
慕子衿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对他的动作毫无察觉。
然而，姑娘却在心底无声落泪。
多少年?永远都不会……
她可能会贪恋他给的片刻温暖，但她永远不会主动走出那一步，不会和他如过往一般恩恩爱爱，更不会……嫁给他。
她已经做了他的囚宠，任由他摆布。可她依旧固守着最后一丝尊严!
也许……等到天地荒芜，等到两人化为尘土，所有的爱恨，也就烟消云散了。
。。。
天明时分。
慕子衿在车轱辘转动的声响中醒来。
“唔……”她揉了揉眉心，“什么时候了?天亮了?”
“嗯，天已经大亮。”君九辰的嗓音传来，“衿儿还要休息吗?”
“不了。”慕子衿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身处马车内。
“我们到人间了?”
“衿儿不是吵着要到人间吗?我陪你。”君九辰颔首，将她搁在了大腿上，手臂圈着她的腰肢。
慕子衿这才发现……他易了容。
这张脸……怎么觉得有点熟悉?
凤湮墨!
“你怎么……”慕子衿伸手摸了摸他的俊脸，“怎么易容成凤湮墨了?!”
“还记得?”君九辰附身，含住她的指尖，“宝贝儿，我们到人间，易容更为方便。”
“可你怎么易容成凤湮墨?!你不会真的和他有一腿吧?!”慕子衿别别扭扭地推开他，“别抱我!”
“衿儿，小傻子……”君九辰哭笑不得。
“我怎么?”她挑眉。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儿，凑到她的耳畔说了一句。
慕子衿如梦初醒!
该死的!他就是凤湮墨?!他居然……用两个身份耍过她?!
“君九辰，原来……你一直都有玩弄别人的癖好。”她示意驾车的人停下，气冲冲地跳下马车，“老娘不陪你耗了!”
慕子衿刚跳下马车，就撞上了一个人!
居然是……
第901章 君无涯，是你!
来人一袭红衣，面色泛着病态的苍白。
他的肤色本就极为白皙，又穿着一身烈焰一般的红衣，越发衬得容颜惨白。
“站住!”慕子衿一下马车，便拉住了他的手腕。
那红衣公子转身，睨了她一眼，目光无波无澜。
他的目光颇为朦胧，眼中蒙着一层雾气，自带三分迷惘。
“姑娘，何事?”
“君无涯!是你!你没死?!”慕子衿将他来回打量了一番，“猪猪呢?就是花扶苏!他去哪了?”
“姑娘，你我相识?”君无涯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挣开了她的束缚，“请姑娘放开……”
“君九辰，给老子出来!看看!”慕子衿一手提着君无涯的衣襟，一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催促了君九辰几句。
君九辰戴着属于凤湮墨的人皮面具，踏下马车。
“这是不是你侄儿?”慕子衿拉着君九辰的手询问。
君九辰将眼前的红衣公子瞧了半晌。
是君无涯的容貌，没错!如出一辙的五官，错不了!
只是……君无涯的半边脸，已经被烧伤覆盖。
半张脸俊美得如同仙人，另外半张脸……却恐怖得如同恶鬼。
一张脸，两个极端。
路过的人一看到君无涯的长相，纷纷唾弃，绕着道走。
君无涯便一个人在这街上漂泊，幸亏被慕子衿遇见……
“无涯，无涯?”君九辰伸手在君无涯的面前晃了晃。
君无涯空洞的眼眸渐渐有了几许亮光。
他惨白的薄唇翕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