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青的日常_作者:不倾之城(92)

2018-11-12 不倾之城

  ……擦,咱仨里头是我最吓人是吗?!你们还能不能讲讲道理了!

  苏青青拼命给自己捋着腿筋:一大清早的,人都还没上厕所呢,一只狗子遛的这样辛勤。是替哪个大王来巡山的?!不然我下辈子也投胎当个宠物得了。

  多亏还穿着睡衣,不然就被看光光了!你们是不是每天都来偷窥来着?死变态……狗肉火锅了解一下?

  好不容易把腿筋捋顺了,脑袋刚刚挨着枕头,闹钟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歌。这破玩意是谁发明的,可以穿越回去打死他吗?

  得,起吧。

  上完一天班回来,面向黑洞洞的窗户吃完一份臭豆腐,叹口气,搬过桌子再挂窗帘试试——当然还是够不着的。苏青青犹豫良久,把折叠椅架到桌上,推一推、咔哒咔哒响,听一听、从牙齿酸到脑门。

  叫人怎么敢往上爬呢?这帮傻逼中介,从哪捡来的玻璃电脑桌?人往上站一下都怕得很,再架高些,摔下来会不会变成人血大喷泉???还印个恶俗的蝶恋花,简直丑毙了!

  等以后自己有了房子,家具必须都是实木的!鸡翅酸枝黄花梨,怎么贵怎么来!要不干脆上紫檀吧。钱是个什么鬼?买不来安全感的话还不都是废纸。

  王小波说:“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苏青青也不至于觉得十分痛苦,倒是把自己的无能看得明明白白、清晰如镜。未免要愤怒一下聊表敬意。

  窗帘是挂不上了,可也不能总被狗子和臭老头围观吧?坐下来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焦躁。不如买个帐篷放床上吧,那就什么狗眼睛都不怕了。可是又不是要永远住下去,累赘东西难道还不够多么?

  把窗帘拿在手里抛,发愁。买的时候只顾着要质量好,结果就是沉。不然往玻璃上随便贴几个粘钩也就挂起来了,如今可怎么办呢?

  把床单剪下一截?可以是可以,床单又没做错什么事。

  随即打起旧衣服的主意,拿扫把杆往玻璃上歪歪扭扭粘几个粘钩,衣撑撑起大摆的裙子挂起来。本来以为是灵机一动,实际上丑到了一个难以形容的地步。遮挡效果还不算太好。

  心里开始疯狂飙歌:好难过~,这不是我要的那种结果……什么都不说,就让泪水慢慢的滑落……

  为什么会唱这首歌呢?快停吧,才不是我的主题歌。老苏的最爱啊,每唱必点……串台了喂!

  他为什么总唱这首歌,这世上还有人能伤害他吗?谁?请出来让我瞻仰一下吧。取取经。

  呵呵。

  苏青青打开音乐app,把近期的流行歌依次放出来,用新歌塞紧双耳。

  没用的。朦胧入睡时,脑子里仍然嚎着“自由自在多快乐”。只好带着耳机听着歌睡,双眉紧锁,几欲失眠。

  到底是谁伤害了你们呢?莫非就是生活本身?

  ……

  苏青青坚持不到第三天,把专程去地摊上买的10块钱超薄床单挂到了窗户上,总算了结掉一桩心事。

  生活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还得看看你究竟是谁,不能一概而论。

  细论起来,地下室住的不算太糟,但是越来越爱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浪费时间了。喜欢在附近的商场里流连,也喜欢在快餐店里久坐发呆。冬天怎么能如此漫长,快点过去吧,想搬家,收拾一间漂亮的屋子,安放这颗疲惫的心。

  可是也别过得太快了,考试该怎么办呢?最近邓女士提起来,有点轻描淡写的,是前几次过的都太顺利了,居然又开始相信我了吧。亲爱的妈妈呀,其实我自己有些慌。

  睡不着的夜晚渐渐多了起来,抱着枕头泪流不止,打扮自己的热情就这么消失无踪。穿的邋遢起来了。也是,这满满一城的人,谁不是钻进大黑羽绒服里就过了一冬?我为什么要每天搭配,有谁欣赏?

  曾经是多么的爱化妆啊。谁让荧幕上的美人个个都傅粉涂朱,可明媚可哀伤,铺排出许多缠绵悱恻的故事。没有色彩的又算什么故事,早在默片时代就有人给底片上色了,纯黑白的只好算是恐怖片吧。

  被蛊惑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只要他们看起来是美的,谁管什么悲喜。

  殊不知装扮起来容易,拿到台本却难。太难了,年少时总不相信,谁还不是小公主了?总有机会当王后啊。

  长大以后才发现真就不是女主角。伸出的手还是手吗?十指秃秃,结满了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