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俊麟跑到班里的时候,桌椅一片狼藉,书本散落在地上,两个人被班里其他的男生拉开两侧,还好已经放学,不然一定伤及无辜。安安的妈妈去参加学校会议,事情自然要交给顾俊麟全权处理。
他拉着安安的手,低头问:“和我进去还是在外面待着。”
“进去,我也要看打架。”他趾高气昂的说着。
顾俊麟拉着他走进到班里,几个女生在地上捡拾着书本,刚刚擦过地,有些本子上已经蹭的全是污迹,他走过来帮着弄好了满地狼藉,才不急不缓的抬头对着打架的两个人,慢吞吞地说了一句:“刚才怎么了?”
“班长,是他先动……”
“你他妈要不说那屁话老子能打你。”
“我说什么了,你就是喜欢她还不承认,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我他妈抽死你!”
顾俊麟一句话不说,听着两个人来回争吵,只是苦了拉架的几个男生,死死拽住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说话就可开打。
十分钟后,两个人说的没了话,干枯枯的对骂,骂的内容也没了创意,只是那就几句来回颠倒着背诵着人家的祖谱。
安安看着两个人对话,那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这么多种类的脏话,根本记不过来,背了这句忘那句。
他看了看骂的花样最多的那个男孩,脸上被打的红肿,另一个不太会骂的,却毫发无伤。
三年练手,十年练腿,二十年练不好一张嘴,二十年练好一张嘴,保了胳膊也没腿。花二十年练个碎嘴子,不被打死也够呛。
顾俊麟听够了才开始说:“一个传闲话,一个听不过,对吧。”
两个人像上了绑一样被身后的人架着,不服气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了被打的脸上有些红的男孩面前,“你传闲话让人家听到了,你有什么委屈的地方吗,或者说你觉得你做的没有错的地方,说出来,我帮你质问他?”
男孩摇了摇头。顾俊麟点了点头,“就是说,你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他没等男孩回答走到了另一个男孩面前,“你有理的事情变得没了理,他说你坏话你告诉老师嘛,何必呢,你是因为他说的对打他还是因为说的不对打他呢,本来就你们俩知道的事情,这下好了,全年级做值日的都知道了,三年三班有打架的,为什么呢,弄不好连别的年级都知道了。”
他走到另一个男孩面前,“事是因你而起,你道个歉,这事我不会告诉老师的,下次别再做了。”
他示意身后的人松开他,走到男孩面前,道了歉,声音较之刚刚小了不知多少倍,安安明白他是觉得没有理才底气不足的。
顾俊麟让另一个男孩也道了歉:“不管怎么说,打人是不对的,你是制止者不是惩恶人。”
安安听见这句话,猛地全身颤抖了一下,这是妈妈在医院的时候对他说的。他有一年不曾见到江漪了,小小的思念像是泥土里的种子,在经过春雨过后的阳光下,生长的格外茁壮。可他也懂得压制自己的心情,小声叹息后又恢复了看热闹不嫌事大没心没肺的样子,有时候事情实在过于复杂,既然没有能力可以阐述明白心意,就要学会委屈自己的心灵。
第二天下午,顾俊麟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见“鬼屋”里的小安安又对着墙自言自语,他没有打断他,等他神精完了他才走了进去。
安安在屋模拟着昨天顾俊麟处理打架事件的整过经过,其实之前每一次自言自语,十之有七是在效仿顾俊麟为人处世说话的方法,他想默默的学下来这些,实在是酷的不得了,剩下十分之三则是效仿诸葛亮研究些兵法,至此心机boy正式上线!
他推开门走了进来,“说吧,给我出了什么好主意。”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谣言嘛?”
“为什么?”
“因为闲的。”安安淡淡的说,像是看透了这世界,参透了人生。“师父说,传闲话的人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件事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他们也并不是希望得到解释,就是在无聊的时候做一下消遣而已。”
“就像昨天那两个人一样?”
“那两个没这么简单。”他从地上做起来,今天不知从哪里拿了把蒲扇,学着诸葛亮一样在胸前扇着风,“他们两个一定是喜欢同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