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忍不住担忧地看一眼成辛。她无忧无虑、风轻云淡的样子,一定是以为有两位保镖加上不乱跑就万事无忧。还真是单纯好骗。
看她这样子,就能猜出余勒在她面前一定是严重的报喜不报忧。
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跟师傅一番商议之后,余勒干脆利落地去找了孙庆华。
作为湘州曾经的风云人物,孙府并不难找。
余勒通过师傅从中调度,与卧底打过招呼,里应外合,不费什么力气就甩掉了盯梢的尾巴。从出租车上下来,余勒敲响孙家的别墅大门。
没多久,孙庆华亲自来开门,见到余勒,第一句话就是:“老夫等你很久了!”
别人胸有成竹的感觉,让余勒不爽。
说是别墅,庭院并不大,奢华程度远不能与枫岚山丁家的相比。也难怪,毕竟是丁家的手下败将嘛。
被引进书房,孙庆华为余勒泡上一壶茶。
余勒一边礼貌地接过茶杯,一边露出恰到好处的诚惶:“路过,想到孙先生曾给我过一张名片,两手空空过来碰个运气,没想到真的遇到孙先生,还被礼待书房,我不免有些心虚了。”
孙庆华喝茶的手一顿,脸上似乎眉头一皱,不过只须臾的时间,就又恢复到笃定的模样:“遇到就是缘分。”
两个人静默无言地坐了一会儿,余勒因为猜不准他是敌是友,很多话堆在舌尖反而不好说出口。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不请你去客厅而是请你来书房吗?”孙庆华蓦然开口。
第370章 贴在外墙上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不请你去客厅而是请你来书房吗?”孙庆华蓦然开口。
“为什么?”
“因为客厅对我来说太大、太空旷了。空落落的,像是在提醒我到头来一无所有的失败人生!”
“孙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能掀起一星半点的风浪,先生当年叱咤湘州商界”余勒的恭维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孙庆华一摆手。
“辜负小先生一片仁心了,我指的不是生意上的成败,而是家人的离散。当年我春风得意,犯了大部分男人都会犯的错,以至于妻子负气离婚,带着我唯一的女儿去了加拿大,与我切断了联系。直到我生意失败,才意识到,谁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什么才是我最大的财富。”
余勒微微低下头。该怎么理中间的逻辑?他不在意生意上的失败,因此并不像传言那样憎恨丁家?还是,他因为迁怒而愈发憎恨让他梦醒的丁家?
“尤其是,”孙庆华抬起头,注视着余勒,“我命不久矣。恩怨情仇,时不我待。”
余勒抬头,看见孙庆华含笑注视着他,仿佛别有深意。可,会是什么深意呢?
“孙先生,您”
孙庆华再次一摆手,宽大的袖口任由细瘦的胳膊主导,来回摇晃着:“千万别安慰我!我受不了那居高临下的怜悯!”
余勒静默一二,再次开口:“我就坦白说了吧,我不是路过,是特意来寻。我知道对某些跟丁家有牵连的人来说,我身份特殊。我就是想知道,先生本着什么出发点,给我一张名片,且有意搭乘我的车讲给我听那些话。”
孙庆华脸上的笑容放大了一圈:“那我也坦白了说吧。我受人所托,不好意思,不能透露托付人的信息,想探探小先生的立场和个中可能的作为。我一个将死又无所牵挂的人,本不应该卷入这样的是非中,无奈,我受过托付人莫大的恩惠,怨可以不提,恩还是要报的。”
余勒细细地听,在脑海飞快地翻来覆去地品。该做何种理解?是林普名派来的奸细?还是余勒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丁家的说客?
噫?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将丁家和姓林的分开考虑了呢?
另,事情并没有任何反常的迹象,姓林的为什么反了他听命了二十几年的主子呢?
余勒收回发散的神识,望向孙庆华:“我只问一个问题。如果先生不能如实回答,我只好告辞了。”
“但问无妨。只要不逼迫我说出托付人的名字,我知无不言。”
“托你探寻我立场的人,是在丁成天婚礼上制造乱子的人,还是想揭开乱子谜底的人?”这对余勒来说,无异于问孙庆华是林普名的人还是丁世豪的人了。
孙庆华眼光一喜:“这么说,你知道是谁在成天婚礼上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