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氢气分为两批,根据爆炸的声音,应该是门口小的那批,后面还有一批多的,如果大火蔓延到里面,那就问题大了。
南夏拉着韩漪疯狂地往外跑,电梯不能走,只能走楼梯,当他们下到二楼的时候,看到了滚滚的黑烟,黑烟下面,是猩红的火焰。
他忘了,一楼还有很多无水乙醇!
火势越来越大,马上就要吞并剩下的一大批氢气罐了。
“那里的火势小一些,从那里走,捂住自己的口鼻。”南夏匍匐着前进,右手始终拉着韩漪不放开。
韩漪跟着南夏,学着他的样子做。她竟然丝毫都不感觉慌乱,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他们走到一楼了,火势最旺的地方,一楼的一些化学药品也开始燃烧,汹涌的大火想要把所有的东西吞噬,炽热的火焰涌入每一寸空间,势不可挡。
南夏慌乱地找着出口,火势太大了,他看不见任何东西,黑烟滚滚,这些烟都是有毒的。
终于,他跌跌撞撞地来回找,看到了一个火势较小的地方。
然后,他的手突然松开,猛地把韩漪往外一推,那么娴熟,仿佛是之前就排练过一样。
他带着她往下冲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要这样做了。
同甘可以,共苦就不必,他们,终是要别离。
“快点跑出去!”南夏声嘶力竭地留下了一句,然后就迅速地跑上了楼梯,消失在火海中。
韩漪被南夏推到了大火的外缘,她摔倒在地上,看到了大门口,她站起来就能出去了。
但是南夏呢?
她懵了。
他还在火里。
她他怎么还在火里?
一瞬间,她慌了,慌乱地不知所措,她对着熊熊大火嘶喊:“南夏,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出来?快出来!”
韩漪听不到大火里面的声响,她想都没想又冲进了大火。
南夏,你在哪儿啊?
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下?
火焰更加旺盛了,韩漪的胳膊被火灼烧了一大块,在滚滚的热浪中,剧烈地疼痛。
南夏?你去哪儿了?
我看不见你,你在哪儿啊?
韩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她身边的大火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给吞灭,她不怕,真的不怕,大火怎么烧她都没事,可是她找不到南夏啊。
南夏,你到底在哪里啊?
韩漪低着头,往里面跑,身上被灼烧得不成样子了,前面一块儿不知名的东西,挡住了她的去路,熊熊大火,她把双手伸进火中,用力把它搬开。
南夏,你在哪儿啊?我去找你!
她摇摇晃晃地在火中前进,双手已经全都是献血了,一滴一滴地蒸发在火中,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她还是找不到南夏啊,南夏,你快出来好吗?
你不是说过永远都不离开我了吗?
你在骗我吗?
我知道你不会的,你从来都不会骗我的。
南夏,你在哪里啊?
韩漪在火中站起来,她绝望地哭喊着,眼前的火正在慢慢变成黑色,眼前的所有都变成模糊的影像。
慢慢,慢慢,她双腿发软,摔倒在地。
模糊中,她看见一个人影,慌乱地跑到自己跟前,拖住了自己。
她没看清是谁,昏了过去。
☆、最悲不过你伤
南夏微笑着坐在她的面前,他的声音,近似耳语:“韩漪,你跟我说过,你奶奶家院子的后面,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地,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啊?”
韩漪一把抱住南夏:“你终于出现了,你刚才到底去哪儿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韩漪激动地哭起来,“现在是夏天了,油菜花都没了,等来年春天,春回大地的时候,那时候会有一片绿色和黄色交织的花海,咱们一定去。”
南夏的微笑的脸瞬间忧郁起来,他慢慢地向后倒退,倒退:“可惜韩漪,我等不到那时候了……”
南夏的身体仿佛开始变得透明。
韩漪惊恐地从病床上滚落下来,她想要去逐赶他,可是怎么也迈不出脚,她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右手伸向前,想要抓住他:“别走,南夏,别走,南夏!!!求你了,别离开我……”
“南夏!南夏!”韩漪惊恐地从梦中醒来,她的呼吸急促,眼睛睁得很大。
刺眼的阳光照射进她的眼睛,这里一片都是白,上面是输液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