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退后了数步，末央已经感觉到与雪擦身而过，手中的剑挑起了一枝白梅，剑尖一冷，白梅似是离弦的箭飞了出去，快速地穿过空气、白雪，直直地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冥夜合上了不可思议和恐惧的眼睛倒下了，冰蓝色的剑光芒顿失，那枝白梅已染上了红色，在寒风中摇曳，活似红梅，白雪也有些被染红了，一点点地化开。
风止，一切又归于平静，微蓝的穹苍又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末央静静地站着，调整气息。
第31章 江湖情仇11
梅花林外，众人都不敢移步，似乎害怕打破这种平静。
楚寒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花谢花飞花满天，花落花葬花作土，千殇剑法的最后一式，花殇。”
末央轻轻一跃，信手拾起挂在梅花树上的面具，飞身离开。
这众人才惊醒过来，人已去，徒留一片苍白。
良久，末央离开千殇教后，也不知自己到哪里了，对这附近地势并不熟悉，就在一湖边停下了。
湖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光滑的冰片有一个黑色倒影，黑色在这白雪皑皑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夺目。
有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银色的面具沾染到了，滑落到雪上，化开了，妖娆的红色渗进冰凌里了，她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带着些许睡意，蹲坐在雪地上，攀附着旁边的石块，睡意又侵袭而来。
她似乎又回到十三年前那个惨白的冬日，异常寒冷的冬日……静静卷缩在那个漆黑的角落，妈妈永远离开了，没有哭、没有痛，似乎失去了一切的感觉，只有妈妈离开前那哀怨的眼神，久久挥之不去。
远处，一袭雪色狐裘人影已站了许久，衣袍上积了些许雪，白色的衣袍似乎要融进白色的雪里。
太阳开始西下了，冬日的黑夜总是那么迫不及待地降临，空气开始降温了。湖边的那一抹黑色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肩上已积满了雪，落在地上的袍角也被雪厚厚地覆了一层。
远处的孤玥斜也站了一个下午，看着那由于呼吸而微微起伏的黑色背影，正纠结要不要过去，解下身上的狐裘，向湖边走去。
末央在朦胧在感觉有人靠近，步伐很轻，几乎感觉不到，来人轻功一定极好，越来越近，脚步就快逼到眼前了，正待出手时，突然感到背上有东西落下，而且还带有温度，缓缓地抬头，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楚寒……”
旁边的人明显愤怒了，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无故的愤怒，冷冷说道：“我不是冥楚寒!”
末央看了一眼来人，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孤玥斜?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淡淡地应道：“哦，有什么事么?”
孤玥斜厌恶末央那种永远都是淡漠、波澜不惊的语气，怒气又多了几分，但看到银色面具上的暗红的血迹时，语气不由得放缓了，“你受伤了?”
“没有。”说着便起来，腿有些麻了，取下身上的狐裘，“还给你。”语毕，便迈起优雅的步子。
“你就这么离开?”孤玥斜的莫名的怒气又来了。
末央转身，挑眉，说道：“不然呢?”
“你，……可以留下陪我赏月么?”语气有些生硬。
末央仰望夜空，别说月亮就连星星都没有，“为什么?”
第32章 江湖情仇12
“……”孤玥斜语塞。
“好吧，就当作感谢你在黑雾林出手相助。”末央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孤玥斜的嘴角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琥珀色的眼睛很亮。
末央察觉到了，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很漂亮，不过她清楚知道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是有毒致命的。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他们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周身都是沉寂的气息。
无月之夜何处赏月，那就赏雪吧。
……
翌日，天微微亮。千殇教里早已乱成一团了，所有人都找末央找了一夜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少主，今天竟然大怒，即使面对冥夜的背叛，也没有过的怒色。
“末央，你去哪里了?”楚寒着急、责备道，最意外的是她竟然披着白色的披肩，末从来都不会穿黑色以外的颜色，而且很明显不合身，披肩的下摆拖到地上了。
“我也不知道那里是哪里?”末央道，她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