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落地,接下来就是青荷、紫竹,等她们两个下了车,徐离偌才发现给她们披好的毛皮披风,都被留了下来。
她随手拉过来披在身上,咬着牙准备跳了。只是她看不到马车前面的景象,选的刚好是马车转弯的关头,她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落地的时候她只知道那是个斜坡,她扭伤了脚,一路顺着斜坡滚了下去,惊惧中她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阿偌——阿偌——”
后来有什么东西撞到头,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是在一个木屋,也不能算屋子,只是木头茅草搭建起来的,勉强能挡雨,风都遮不住多少。
里面只有简单的布置,一张木板搭的床铺个一个矮木墩,她猜想这里应该是守田的农夫准备的。
她被人救起了,身上还是原来的穿着,因为是新娘,她的衣服是大红色的,披风也是,上面还还残留了大片大片的泥渍。脑袋有些疼,手肘,膝盖,脚腕都有些疼,胸腔更是憋闷异常,感觉五脏六腑都搅和在了一块,她刚一起身就吐的天昏地暗。
听闻房内有动静,一个黑影冲了过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抚:“丫头,没事了,没事了。”
徐离偌根本无力抬眼看来人,还以为是守田的农夫,道了声:“谢谢老伯。”又开始低头猛吐。
她这个样子可是从未有过的狼狈,好在这个老伯与她不相识,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没什么。
那人倒是个热心的,一直帮她拍背,还帮她擦拭嘴角,等她稍稍缓过来一些,马上递上打开的水袋:“漱漱口,再饮用些,这是温热的。”
察觉到这不是老年人的声音,她才缓缓抬起头来,这个人,怎么那么面熟?
不知缘何徐离偌就是觉得他没有恶意,接过他的水袋漱漱口。等胃里舒适了些她缓缓的开口:“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朕……哦,我刚才在山坡下捡到你的时候,你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那人解释,等她喝了几口水收回水袋,又放进了怀里。
徐离偌见他还真有心,对他的戒备就放送了不少,看他的服饰应该是江湖人士,说不定是哪位大侠,今天恰好日行一善、英雄救美,把她给救了。
“我叫徐离偌,你呢?”救命恩人总得知道人家名号吧,她虽然不认同戏文里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那一套,好在等哥哥寻来,多给些谢礼,也多交个朋友。她可是听说萧国的女人是可以随意出门的。
英雄果然干脆,当即就报了姓名:“我是琰衡。”
这可跟戏文里不一样,也好,这样就不需要她费尽心思打听了。
“琰衡,哪个字?”这个姓常见,她总得做些区分。
萧衡闻言在掌心一笔一划写下一个“琰”字,等她明白过来,他又写了一个“衡”字。
徐离偌看明白了,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这茅屋里味道不怎么好,她忍了好一会了,只是浑身无力动不了。
萧衡见她皱眉明白她的意思,搀扶着她出了门,这下她心情顺畅多了,虽然一身狼狈,却有种劫后余生的畅快。
“哎,对了,方才我昏睡的时候有没有人来找过我?”徐离偌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想着大哥和萧世子怎么也都是能力卓著的人,不会找不到她吧。
还有林嬷嬷她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没有。我只见到你一个!”某人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说谎,还是有些心虚的。只是这时候徐离偌只顾担心别人的,根本没注意到他。
闻言她只是在心里嘀咕:怎么可能呢,她们的马车也没有跑多远,就算徒步追也该找到了吧!
“啊——他们不会不知道我从马车上掉下来了吧!我真倒霉,谁知道那个地方刚好拐弯!他们真是笨,马车里没有就不会四处找找看吗?”徐离偌抓抓脑袋埋怨,等他们寻来看她不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
她这一抓头,竟从头上抓出两根干草,虽然知道自己狼狈不堪,可不至于邋里邋遢不成样子吧:“啊——头上还有草,在我们赵国只有等待售卖的人头上才放干草呢!”
她这一惊一乍的,旁边的人不但没嫌弃,还打算伸手帮她整理头发,不过她立即躲开了。她是个待嫁女子,头发怎么能让别的男子触碰!
她这一躲就脱离了琰衡的保护,因为双腿无力直接瘫坐在地上,好在人家有扶了一把,没有摔个嘴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