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思着搞点什么事时,无意间得知前朝相国一家母女在普救寺借住。孙飞虎三十多岁,女人有不少,但是还没娶妻,也没有子嗣——强抢民女啊,多刺激!他不是蠢到家的莽汉,明白所谓前朝相国,不就是失势的官宦人家么?朝中没有关系,即便自己动了,上边反应不会太激烈。
问了属下那崔夫人已经五十多岁,孙将军心中pass掉,崔小姐正是年纪,据说国色天香,孙飞虎一捋虎须,决定就是她了!
这天晚上,带了属下往相国寺去,他之前来过这里,这回想到寺庙里住了千娇百媚的小娘子,看赭黄的院墙都觉得可爱了很多。传令三军,灭此朝食,至于他自己,今晚就要享受人生美好。
听到外边咚咚咚的鼓声大作,一院的和尚都被惊醒。法本和尚穿了僧袍出去看,乌压压的一片人,横枪竖戟,孙将军大马金刀地坐在当中,道:“和尚,听说你这里住了崔相国一家母女,佛门清净之地,如何能收留女眷,速速叫崔小姐一家和我到河桥府上居住,让孙某略尽地主之谊。”
法本躬身赔笑,奈何这孙飞虎气从鼻孔出,嫌他聒噪,放话不叫那崔小姐出来就一把火烧了寺庙。
法本汗出如浆,忙叫小和尚去告知崔家一行人,把柴房的惠明找来。他是唯一知道惠明出家前身份的人,那惠明和尚来的时候一身戎装,血污遍布,一看就知道是军旅出身。
这晚上路珞瑜和莺莺正准备入睡,珞瑜给她点上熏香,莺莺自从见了张君瑞,满心都是他——有时相思往往会导致单方面的爱意无由的加深,所谓自作多情,无不道理。崔莺莺满肚子心事,只能和红娘说说,偏还不能说破,唉声叹气,自艾自怜,陷入了完全由她编织的情绪中。
☆、神行太保卓刀泉
张生正做梦迎娶娇妻,骑着高头大马,好不风光,冷不丁惊醒过来,心中疑惑,怎么庆祝的锣鼓声还在响?他听了片刻,穿上衣服跑出去看,正撞着个大和尚,这和尚生得高大,面色冷峻。张生马上想到琴童说的那疯和尚,这和尚直勾勾盯着自己,君瑞心肝儿突突地跳——他不会看上小生玉树之姿,半夜过来……
“和尚……师傅,小生,小生……”
“我知道,你叫张珙。”
完了,张生面如土色,这都打听好了,肯定是看上我了。
卓刀泉看他浑身筛糠似的抖,心想自己这幅皮囊真的这么凶恶?嗯,要和善一些,给他个善意的笑。
张生看他一脸猥琐的笑,吓得喏也不唱了,回身就跑。
卓刀泉一把拉住他的肩膀:“你跑什么,我这里有一桩姻缘要促成你。”
小鸡崽般被提着的张君瑞双脚扑腾,听他这么一说,口中乱叫:“大师饶了我罢,小生无福受得,小生……其实是有病的,承蒙大师错爱,我有一个小厮,生得可人,不如……”
卓刀泉一巴掌把这厮呼在地上。
好说歹说,才说服这家伙去帮忙献计退敌,没想到这张君瑞这么怂,听到贼兵围寺,腿都吓软了。自称惠明的和尚教他如何和老夫人说,包括和孙飞虎周旋的缓兵之词,小受属性被激发的张生听到能娶到小姐,和打了鸡血似的,被惠明领着过去,路上又怂了。
“惠明大师,万一那孙飞虎不听怎么办?万一我兄杜确来迟了……”
卓刀泉被他烦得不行,还得耐心鼓励小声哔哔的小受:“这个无妨,你只需按我教你说的做,惠明俗名卓刀泉的江湖匪号你可听过?”
张生感觉这个大和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还一心想帮助自己,心中崇敬,道:“愚生不知,还望长老明示。”
卓刀泉大袖飘飘,道:“人称神行太保的便是,送封信耳,不劳功夫。”
张珙畏若神明,纳头便拜:“还请大师多关照小生,若成姻缘,必当不忘。”
卓刀泉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拉他起来,道:“怎么不说‘愚生’请多关照?”
张生不明所以,已经到了大殿之中。
闹哄哄的僧众们和事件的核心人物崔莺莺站在中间,“惠明和尚”冲崔莺莺身旁的小红娘眨眨眼。
一片杂乱中,泪眼盈盈的崔小姐道:“孩儿决不肯给那匪人做妻,无那情势迫人,皆因我而起,如我自与他去,一寺得宁,一家儿性命也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