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_作者:从今(48)

2018-11-11 从今

  这样的动作,我在他和花翎之间看见过很多次,现在到轮到我,当初那种羡慕的心情不见了,反倒弥漫了一种淡淡的哀伤。在他看来,我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是和花翎一样的妹妹。那再明显不过的潜台词,几欲让我心碎。

  门合上了,看不见的尘埃填满了整个空间,胸口有些呼吸不上来,这种静谧的氛围让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好快速收拾好东西离开。

  2

  我应该把这称为一次失恋吗?它的缘由是一句很简单的话,甚至还带着独特的温柔语气,却隐藏着残忍的刀刃,准确的刺中心房。

  那天的天气有些冷,裹在围巾里面的脸被迎面而来的风一刮还有些疼,循着这个再微小不过的借口,眼泪滑下来了,从眼角携带走一路的温度,喉咙里都有些哽咽,我低着头,想要走快些,不争气的液体根本停不住。

  站在家门口平息了半天才敢拿出钥匙开门,借口有些感冒的症状就进了房间,那些被收容在枕头里的泪水一阵接一阵,心被搅得天翻地覆,直到身体的力气被抽空,眼角的泪痕干涸,湿掉的枕头变得冰冷,理智才被慢慢找了回来。

  陪着邻居家的小孩看电视,半晌,一只小手摸了下我的脸颊,软糯的声音说道,“姐姐,你怎么哭啦?”

  哭?我诧异的擦掉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眼泪,笑道,“姐姐没哭。”话刚说完,脸颊上又是一阵温热,立马起身跑到了洗手间,诚实的身体开始接连产生那些咸涩的液体,不断的落下,像是连绵不尽的雨。

  如果用瓶子收集起那些掉在水池和沾湿前襟的眼泪,一定是个可观的体积。它没有任何思想的跟随地心引力往下,不知道自己被生产出来的原因和目的,就那么短暂的出现然后蒸发,却并未带走任何一丁点的伤心难过,心上还是压着一块重重的石头,还是喘不过气来。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筋疲力尽得立马就掉进了梦的深渊,第二天早上理所当然的肿了眼睛,只得待在了家里。

  我妈不安的在我周边晃了很久,半晌才晃到沙发边上来,“你昨天偷看谁洗澡了吧?”

  肿着眼睛的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本着不想搭理她的架势背过身去思考人生,过了会儿就听见那两个人在我身后嘀咕,“你闺女这是不是叫青春期症候群?”另一个声音给出了一个靠谱一点的回答,“也许是古文说的少女怀春。”

  没错,你们猜对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怀春的少女,是一个青春症候群中毒者,是一个无限孤单的失恋人。

  一个人的独角戏演到最后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呢?

  不过是面对着依旧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故作优雅的谢幕,直到眼泪在地上掀起呛鼻的灰尘,直到再也瞒不过自己。

  本来以为自己会很难去面对那个人,可真到了那个地方,看着那张脸,心底却没了那种预想当中的波澜,平静得不可思议,有一种不再喜欢的错觉,一种这个人已成陌路的感觉。

  摊开在眼前的那本书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符,承载着一道题或是很多题的重量,那个靠近的声线和往常无异,遥远而接近。

  一切似乎跟随这一次画上了一个句号,那些蒸腾掉的泪水无声散开,那颗隐隐阵痛的心再次被严实的包裹起来。

  3

  “同学聚会?”

  这四个字从我妈口中出入得相当频繁,初中、高中和大学的聚会每到法定节假日就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数来都已经是几十年的光景了,不知道他们相见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更让我奇怪的一点是,初中同学怎么还能聚集得起来,想想我们现在就没怎么联系的那些同学,再去想象着他们十几年之后的样子,还是很不真实。

  也许是从来都没想过这个词语会出现在曲方歌的身上,现在才发现他已经是个成年的毕业生,社交活动是那么自然的一件事。

  “桌子上有一张试卷,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你差不多做完,他就回来了。”花翎无奈的表情很是明显,搭着我的肩叹息道,“洛云啊,你要痛改前非也可以,怎么偏偏摊上我哥这么个终极老师呢。”

  我甩开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她有个成绩那么好的同桌做辅导,也不想想我那些时间都在无聊的发呆,只是这个当初让我无限憧憬的企划,现在像是失却了表面沸腾的气泡,真成了实质性的补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