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眯起眼睛看了他半响,才道:“爱卿的意思是朕不该将公主接回来?”
礼部尚书忙跪下道:“臣绝无此意!只是眼下实在不宜与匈奴大动干戈,请陛下明鉴!”
襄阳还要再说些什么,就看见右相顾允站出来拱手道:“陛下,请听臣一言。”
顾允是襄阳的师傅,古人有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襄阳对他还是很尊敬的。先帝临终前再三嘱咐她,遇到任何事情,一定要多听顾相的意见,先皇遗命,襄阳不敢不从。
“顾相请讲!”
顾允直起身道:“臣赞同李大人的意见,匈奴自从上一战大败后,一直在休养生息,练兵扩军。如今,匈奴兵力大增,今非昔比,此时如果因为公主激发冲突得不偿失。”
“那就让朕眼睁睁的看着公主受委屈吗?朕愧对公主,愧对先帝啊。”
“陛下!“顾允接着道:“如果匈奴真的借机挑起战争,陛下可曾想过会使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陛下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凡事都要以整个大梁为先!”
襄阳听后稍微冷静一些了,她有气无力道:“顾相,言之有理。”
顾允怕她还不死心继续说道:“陛下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此时两国开战,对大梁很是不利。其次,安平公主当初是为了大梁的百姓能免受战乱之苦才去匈奴和亲,如果公主知道陛下因为她而与匈奴开战,使百姓颠沛流离,她也不会高兴的。”
襄阳长呼一口气,忍住心底翻腾的情绪开口道:“朕知道了,此事作罢便是。退朝!”
下朝之后,襄阳忍着气去了皇后的景阳宫。将朝堂上发生的事仔细的告诉了皇后。
“你怎么看?”襄阳问道。
皇后笑道:“陛下,后宫不得干政。”
“无妨,你说说你的看法吧!”襄阳烦闷的挥了挥衣袖。
“臣妾遵旨!”皇后福了福身道:“臣妾认为顾相和李大人说的很对。”
襄阳在顾允那碰了壁,本来是到皇后宫里寻求安慰的,没想到皇后也站在顾允一边。
“你也认为朕错了?”襄阳不可置信道。
皇后笑着摇摇头:“臣妾并不是说陛下您错了,相反,陛下做的很对。公主是陛下的皇姐,看着皇姐将要受辱,陛下心疼她,这是人之常情,臣妾还要夸陛下重情重义。只是,陛下不仅仅是公主的姊妹,更是大梁的君王,作为君主,这样做确实有所不妥。”
襄阳撑着额头道:“公主当年孤身去往匈奴和亲时,朕病着,没能去送送她。”
“朕小的时候,别的公主都碍于朕太子身份,不愿意和朕一起玩,只有安平公主愿意跟朕玩耍。朕喜欢她,父皇却不喜欢她,公主小时候过得很不容易,长大后也……唉!”
皇后拍拍她的肩膀道:“陛下,别想了。”
襄阳看了看她,没说话。
大梁的让步并未让匈奴就此收手。胡格尔反而变本加厉,竟率大军偷袭了大梁边境守备军。
守卫将领未加防备竟让胡格尔得了手,将领率士兵弃城而出,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往京城送信。
在京城的襄阳看完折子后,当场把折子甩到金殿下,厉声道:“你们口口声声劝朕要顾及大梁百姓,不可轻易动兵。可你们看看,这就是朕让步的后果!”
“过世的单于在请求我朝公主和亲的时候,曾经与大梁签订过条约,二十年不会犯我大梁。如今才不到三年,他们就撕毁合约,实在可恶!”
顾允脸色很难看,他没有想到,胡格尔竟如此大胆,刚继位就敢起兵攻打大梁。
“陛下息怒,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派大军抵抗匈奴啊!边疆守城的那点兵力根本不足以抵挡多久,请陛下速速决断!”
襄阳拧着眉头看着满朝文武道:“诸位爱卿,你们谁愿意带兵出征?”
顾长风站出来道:“陛下,臣愿带兵抵抗匈奴,收复失地!”
襄阳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胡格尔来势汹汹,大梁出兵并没有绝对的胜算,所以这一仗极为凶险。
襄阳心底并不愿意让他去,战场上刀剑无眼,历朝历代,多少名将血战沙场,马革裹尸。
她爱顾长风,不愿意让他面临这样危险的境地。可……可她也是大梁的皇帝,如今匈奴已经主动挑起战争,大梁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