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的童朗一脸懵懂,却有着少年人特有的真诚。
可现在······
对那个女人的爱是要有多深,才能将一个傻气的无知少年,变成如此细心体贴的成熟男人?
呵。
都这样了,她方辰还抢个什么?争个什么啊?
还嫌不够丢人么?
想罢,方辰端起粥默默吃了起来。
有泪水滴到了碗里,咸咸的,苦苦的。她不敢抬头,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过气情人的眼泪,让人看了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待眼泪止住,方辰抬头:
“刚才麻烦你了,不过,我这儿你还是不要久留的好。免得引起误会。”
“好。”
童朗说着便向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却听到方辰在身后叫住他。
“椅子上那件衣服……你顺便带回去吧。我看过了,没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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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了个热水澡,童朗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们不是早就分手了么!”
“那小子和你长得也太像了吧。”
……
金丰的话像刀子一样刻在了他心里。
方辰……怎么就这么傻?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当然,与其说是敲,不如说是砸。
童朗起身开门,就看到金丰笑着站在那儿,手里还拿了一瓶酒。
“老子有酒,你有故事吗?”
他说着,抬手摇了摇手中的酒瓶,那语气三分做作、七分搞笑,仿佛变回了高中时的皮猴儿。
“灌不死你!”童朗伸手将金丰给捞进了门来。
别说,这金丰来得倒真是时候。
童朗带回国的药吃得差不多了,这酒正好能代替下——不然他怎么睡得着?
“咱们呀,转眼也都是快三十的人了。有些事儿呢,要学着看开点!懂?”酒过三巡,金丰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晃着酒杯感慨。
说罢,他突然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一杯敬明天
一杯敬过往
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
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他唱歌虽不算难听,但这带着点醉腔的瞎嚷嚷,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童朗最近几年都没在国内待,这歌自然是没听过。
但他知道,金丰心里难受。
“你还唱上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喝高了你也就废话就多点啊!”童朗笑着点了支烟,“还有这脸,才灌了几口啊?就红得跟狒狒屁股似的!虚不虚?”
“嘿嘿嘿,狒狒屁股……狒狒屁股……”金丰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但笑着笑着,他的笑声就变成了小声的呜咽,“那年在闻澜山……也有个人这么说我的……你说,我怎么就把她给搞丢了呢?”
童朗一愣:闻澜山?
靠!这话最先是毛嘉欣说的!
他深吸一口烟,心想这酒确实不能乱喝,一喝多,该说不该说的,都他妈往外倒。
“怨我,都他妈怨我!怪我不是个东西!我对不起她······”金丰将手攒成拳,一下一下砸在自己的脑门上,哭得是眼泪鼻涕一大把。
“我们都不是好东西。”
童朗伸手搂住了金丰的肩膀,仰头又灌了一大口。
这药太涩,苦得他舌头报废;
这酒太烈,辣得他眼泪直掉。
第二天,两个男人在地板上睡到日上三竿都没醒,直到金丰的电话响起来。
“请问是金先生吗?我们是远丰区公安局的,这边有个案子和您太太有关,需要您来配合调查。”
挂了电话,金丰一个激灵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他的动作看,却在中途顿了一下。
只听咔嚓一声,男人扶着背朝着朋友喊道:
“扶老子一下,我腰……好像抻着了!”
方辰赶到山庄门口时,金丰已经在童朗的车后座上躺好了。
“方辰!欣欣她······”金丰撑着背就要坐起来。
“给我躺回去!休息好!到了警察局可有你忙的!”语罢,方辰二利索地跳上了副驾驶,动作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