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安静了下来,眼神悲切、迷茫又无助。
“对,我爱你,混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爱你。”方辰的眼里下起了雨,“但是过了今天我就会忘掉你,我们……就此两清吧。”
说罢,她捧着这张朝思暮想了十年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主动权的交换,来的比想象中更快。
在童朗火热唇舌的攻势之下,不过一会儿,方辰就丧失了几乎全部的理智。
当身上最后一件布料也被除去,她不安分的双手亦被童朗捉住,一把拉到了头顶。然后,男人用空余的那只大掌,开始自颈部轻抚而下。
他在一会儿她的锁骨上拨弦,一会儿又在她的脊柱上弹琴;那灵活的五指,干净修长,是一种禁欲的美丽;而它每挪一寸,所带来的,也都是致命的折磨与颤栗。
童朗的舌头还停留在方辰胸前温柔舔舐,放肆吸吮;但在同时,那要命的手指已到达了隐匿在丛林中的秘密禁地。
轻弄慢捻间,山谷里,下起了雨。
女人本就由水做成,注定要在爱人的股掌之中化为原形。
就着这股湿滑,童朗的手指终于缓慢地进入。他似乎极有耐心,但方辰还是疼得蜷缩了起来。
太久没做,她的身体早已忘记该怎么去迎合与包容。
童朗有些意外,又有些高兴,他吻了吻女人微皱的眉,手下动作愈发轻柔起来。
感受到了方辰的接纳和软化,抽出手指,男人用手掌托住了她的臀。
进入的过程,是意料之中的困难。
一点点的试探,一点点的推进,终于,女人用身体将爱全部包裹,尽数容纳,直到最后达到完美的契合。
童朗的每一下动作,都有力而坚定;他的坚硬一次次冲破她的柔软,那无处安放的爱与悔,和没来由的妒与恨,都化作一回回尽力地穿刺,冲动而莽撞。
她说,我会忘掉你。
他不同意。
也许很卑劣,也许很自私。
但他誓要给她的身体再次打上一辈子的烙印;他要又一次刺破女人的血肉,好让两人骨血交融,真正合二为一。
方辰的手依然被控制着,她无法反抗,或许本就无心如此;她只需要用眼睛描摹着爱人的轮廓,其他感官则尽数上缴,任由身体和灵魂随着童朗的动作而上下摆动。
女人就像是寂静池塘里一株无根的浮萍,亦是浩瀚宇宙中那颗摇摇欲坠的孤星。
而童朗,是她此刻唯一想抓住的光。
终于,宇宙再次爆炸,混沌二度来袭;星星和光,如愿一起湮灭在了这片激昂壮阔的乐章之中,化作了闪着光的尘埃与粉末。
这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这是再没有所谓的我,也再没有所谓的你——只有“我们”,只有再也不分离。
待情潮褪去,倦意和空虚重新占领了高地。
方辰终于赢了一回。
率先□□中剥离出来的她,冷漠地推开身上那具还在流连忘返的火热躯体,起身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带走了方辰身体上的疲倦,也洗净了残留的痕迹。随手将玻璃上的水雾拨开,朦朦胧胧间,对面那个女人好像还是她,又好像已经不是了。
要忘了他么?
要忘了他啊!
当着童朗的面,方辰淡定地将地上的衣物拾起;她灵巧地系着内衣搭扣,又利落地套上毛衫,吹干头发,套上外套。
从头到尾,都没再看男人一眼。
一眼都没有。
哪怕童朗全程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床边,盯着她一点一点把自己重新包裹好。她都没去看他。
终于,男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明明是求仁得仁,为什么自己还会心痛呢?
童朗感觉自己痛得就快死掉。
那就……让她也尝尝?
“我刚才没注意,你自己记得吃药。不然会很麻烦。”
他声音冷酷,不带一丝感情。
女人没回头,亦没有答话,关上门决绝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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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方辰就着冷冽的矿泉水,将药片咽入了腹中。可惜喝得太急,有水逆流灌进了气管,将她呛得是涕泪横流——这望情水,真是比烈酒还带劲。
秋天的夜总是来得格外早,才五点刚过,天就已经暗了下来。
方辰打开手机,看了眼日历。毫无防备地,她被那个数字晃了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