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多说什么,从她身边经过就要跨出门去,她不肯放过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推到门后面,一张脸犹如千年玄冰,望向我的眼神如刀锋犀利:“何碧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你搞出这么多事,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站在这里。”
“我想我跟周诺言之间的事,不需要向你一个外人交代。”
她冷笑了几声,眼眸渐渐染上一层凄色,“我真不明白,诺言怎么会喜欢你,你到底凭什么占据了他的心,你怎么可以把他逼成这样?”
我心乱如麻,无言以对。
看我不说话,她继续说:“你知不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医院的同事在背后议论纷纷,病人视他如瘟疫,以前想方设法都要托关系请他操刀,现在因为你一个可笑的谎言,他们不再信任他,他被院长停职了,你满意了?”
“怎么会这样?我以为……”我大惊失色。周诺言重视他的工作甚于珍惜他的生命,停职?我不敢想象。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酗酒闹事对一个主刀医生的名誉是无关紧要的?你少在我面前装天真了,如果你真的不觉得酗酒打架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为什么要颠倒是非,不能大大方方说出事实真相?因为你知道这件事会影响到你,还有你那个旧情人的大好前程,所以你宁愿睁眼说瞎话把所有过失推到诺言身上,何碧玺,你怎么能这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他对你还不够好么?你得到了那么多,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在她的激烈抨击中落荒而逃,却在门口撞见来不及回避的郭奕,我意识到他可能是跟蒋恩爱一起过来的,刚才我跟她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只是顾及我的感受才没有露面。
在计程车上收到郭奕的短信,只简单打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我回了个“谢谢”给他,这种情况下,他肯帮我,我实在感激。
按了许久的门铃,不见他来开门,我自己掏钥匙进去。
“诺言,诺言——”我叫了几声,没人应。
客厅光线昏暗,没有开灯,落地玻璃被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我转身去卧房,看见房门虚掩,我敲了两下推门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床上有些凌乱,乳白色的羽绒被子摊开着,有一角垂落在地上,几个抱枕丢得到处都是,东面墙壁上的一扇窗大敞,冷风一个劲呼呼地往里灌进来。
我募地慌起来,刚才脱了鞋进来的,现在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全身。正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我一喜,回头:“诺言!”
他站在离我五步之外,淡淡地说:“你来了,别光着脚,小心着凉。”
我慢慢凑到他跟前,鼓足了勇气伸手搂住他。他很给面子,僵直地站着,没有推开我。我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脸色,然后踮起脚尖亲吻他,几乎是贴身的那一瞬间,我察觉到他的唇他的皮肤透着一股灼热,心里不由一惊,下意识想离开他,却被他一手按住。
“诺言,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他扳过我的脸,狠狠地吻住我的唇,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似的。他的气息缠绕着我,令我不自觉沉迷,他的掌心仿佛有一团火苗在燃烧,顿时熨热了我的皮肤,我的呼吸急促起来,脑子昏眩了一下,周围的景物变得轻飘飘的。在我的记忆里,他的吻总是轻浅温柔,蜻蜓点水一般,可这次却霸道,充满了攻击性,吮吸很快转变成了噬咬,忽地就失了轻重,唇齿间淡淡的血腥弥漫开来,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我由着他,没有一丝抗拒,如果这样可以令他开心一点,他想怎样都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推开我,目光沉郁得可怕,“那晚他也是这么对你的?”
我跌坐在一个抱枕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听懂他的意思,心急火燎地解释,“那是误会!诺言你听我说,那天我跟沈苏都喝了酒,我们脑子都不太清醒,我当时就推开他了,我们真的没什么,你要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当时推开了他,可是后来呢?为什么你撒谎都要维护他?如果你是为了自己的事业选择这么做,我愿意成全你,可你是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急得又扑过去抱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嘴笨,“诺言,你听我解释,我是帮了他,可是我帮他,我帮他是因为我欠他太多,我想做点补偿……你以为我对他旧情未了是么?没有,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