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表姐势利,真不是。”杨思蕊脸上一直有笑容,一直很客气,“但我家秦欢的性格我知道,什么事容易当真,谈恋爱谈着谈着就想结婚,她不知道结婚要考虑各种各样的因素,感情真的不算什么!”
邓川抿了两口茶,抬起头来:“表姐,我叫您一声表姐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以后有空常来我这儿喝茶,我给你打折!”
“表姐,既然您说到钱的事儿,那我就跟你讲讲道理。”其实如果对面坐着的不是秦欢表姐,邓川早就不甩她了,不过这时候算是给秦欢面子,还有耐心跟她讲道理,“男人二十岁有钱真的不算钱,充其量就是家里有钱啃老而已;要看一个男人是不是有钱你得等到他三十岁或者四十岁。”
“我懂,我懂。”杨思蕊笑道,不过笑容立刻就冷淡了下来,“我相信十年后你肯定事业有成,但是,你有什么资格让秦欢等你十年呢?”
邓川不说话了。
杨思蕊继续道:“如果你俩在一起,秦欢不可能等到三四十岁再跟你结婚吧?结婚的话要有房有车吧?你是个男人,不能问老婆要钱买房吧?你说呢?”
邓川还是沉默不说话。
杨思蕊很满意自己的这一套说辞,笑道:“我说话直,不好意思啊。但我是站在秦欢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也希望你能听进去。”
邓川点了根烟,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思蕊,说道:“表姐,你说的我懂了,但还有个问题不明白。”
“你说。”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秦欢的意思?”
杨思蕊脸色微沉:“这是我自己的意思,不过我是为秦欢考虑的。”
“呐,其实我这人说话也直。”邓川站起身来,“如果这是秦欢的意思,她如果嫌我穷,我立刻离开她,有半点挽留我都不算男人;但如果这是你的意思,我想说我是跟秦欢在一起,又不是跟你在一起。这是我俩自己的事儿,跟您有半毛钱关系吗?”
说完,提起工具包,扬长而去。
杨思蕊脸色瞬间铁青。
作者有话要说:
☆、唯一的祝福
不知道为什么,在跟杨思蕊一番表面温和、实际上惊心动魄的争吵之后,工作狂邓川并没有继续去完成老黄丢给他的任务、也没有回公司上班报到,而是一个人骑着小毛驴回公寓了。
到家时刚过四点,这个点秦欢不可能已经回来了,所以偌大的屋子里就只有邓川一人。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墙壁,邓川点了根烟静静地抽。
“如果你俩在一起,秦欢不可能等到三四十岁再跟你结婚吧?结婚的话要有房有车吧?你是个男人,不能问老婆要钱买房吧?你说呢?”
过了一个小时,杨思蕊的话仍然在他心里不停地打转;他既做不到刻意忘掉这段话,又无法把这个问题看得风轻云淡,于是就只能一个人陷入无穷的自我纠结之中。
他开始计算,他现在工资是四千一个月,假设每年的月工资涨一千;而中吴现在的房价是七千一平米,假设每年房价的增幅是百分之五----计算的结果是无解。
抬起头看着窗外残阳如血,邓川突然有一种仰天长笑的冲动,笑自己有一天也会逃班躲在家里、扳着指头算今生什么时候能够发达。
人可以骗人,但却不能自欺。他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看不起自己过,但问题是他又突然间顿悟有些不公平是你穷尽全部力气也无法弥补的。奋斗何用?你所奋斗的终点,不过是别人生来就有的起点。
这是每个穷孩子都会去想的问题,没有答案却又自我纠缠。其实退一步海阔天空,但邓川又不愿意退一步去想;于是只能收拾心情、重新怀揣梦想前进,不知不觉中就带上了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
“咯吱”的声音响起,那是门锁旋转的声音。
秦欢一进门就看见邓川站在窗前发呆的背影,诧异了一下:“哟,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邓川扭头看见秦欢,勉强地笑了笑:“我今天逃班了,老黄让我去跟一个项目我没去,却偷闲跑回来休息。”
“逃班?”秦欢愣了愣,仿佛不认识他一样看着邓川,“这可不像你,我以为只有小莫子才能干出这种事!”
“你男朋友我也是人,是人就有偷懒的欲望,这有什么好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