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情绪是可以感染别人的,邓川此刻居然也产生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况且,一个五十岁的人在他面前绝望地大哭,确实让人触目惊心。
邓川走到他身后,帮他拍后背,拍了好久,老黄的哭声才渐止,情绪才稳定下来。
老黄从兜里掏出一块皱皱巴巴的手帕,把脸上的眼泪擦干,沙哑着说:“你走吧,谢谢你来看我。你放心,我还能出去,我才五十岁,就算公司倒了,我也还能再振作起来!”
老黄的这个宣言听在邓川耳里,却怎么都有些强弩之末的死撑意味。塞给他一包烟,邓川起身:“黄总,祝你出去以后一帆风顺。”
老黄没吭气,无声地下着逐客令。
邓川走到门前又突然转身,说:“黄总,我年轻,一直敬重您是长辈。您就当一个晚辈给您的一些建议,您年纪也大了,既然年轻的时候奋斗过,那么这辈子也不留遗憾了。这次出去后,多陪陪家人吧!”
说完,转身出了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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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吴通公司。
因为明天法院要来贴封条,所以员工们正在收拾着各自零零碎碎的东西,打包着大大小小的行李,一个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司。
这个社会,工作不过是用来养家糊口的手段,谁还能真的产生不能割舍的“感情”?
二楼的副总办公室,郑源惆怅地看着窗外,内心发出这样的感慨。
夏若倒还是一脸的不苟言笑,背对着郑源,冷冷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夏若瞄了瞄郑源的背影,突然问:“公司倒闭了,我又要重新找工作了,你有什么打算?”
郑源转过头来耸耸肩:“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赔了多少钱?”夏若点烟,递了根给郑源。
郑源把身体彻底解放在沙发上,自嘲道:“七百万,血本无归啊!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场豪赌了。”
“或许警察能及时把孙俊抓到。”
“我不抱太大希望。”郑源说,“就算抓到也被他挥霍得差不多了,吃喝玩乐、旅游、赌博、泡女人,这世界花钱可比挣钱容易多了。”
夏若一直盯着郑源,她心里很清楚,虽然郑源在她面前一直在开玩笑,表现得很淡然,可眼神中的那一丝阴霾总是掩藏不了。
七百万,是他的全部家当了吧?
“你现在还有钱吗?”夏若问。
“有。”郑源说,“怎么,以为我一下子变穷光蛋了?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出去挥霍,证明一下?”
夏若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问道:“你现在身上的、卡里的、银行里全部加起来,还有多少钱?”
“两百万应该还是有的吧,怎么了?”郑源摸不清她是什么意思。
“哟,这钱足够在中吴买房了啊。”夏若笑道。
“那当然。”
“走吧!”夏若拎上行李,招呼郑源。
“去哪儿?”
夏若眯着眼睛,笑着说:“去我家。”
“去你家?!”郑源更糊涂了,“做什么?”
“你还记得,三年前我们俩一起离开我家的时候,我父亲说过什么吗?”
郑源目光烁烁地凝视着夏若。
“老头子说,什么时候你能够买得起一栋房,再领着我进家门,对吧?”夏若问。
郑源笑着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拿钱买栋房子给他看看!”夏若一笑,一个漂亮的华尔兹转身,把背影留给了瞬间狂喜的郑源。
作者有话要说:
☆、无声的结局
2012年10月30号,潇筱和冷若炎的婚礼。
潇筱家不愧家大业大,这一天把整个常兴阁都包了下来。几名化妆师正在后台给潇筱上妆,小潇同志本身就可以名副其实地称作玉树临风,此刻再加上粉底带来的些许油润,彻彻底底一个风度翩翩公子哥的形象。
小莫子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定定看了潇筱好久,被夏初狐疑地瞥了两眼,又连忙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笑道:“潇筱,我要是个女人,绝对嫁你。”
一句话说的潇筱、夏初、邓川、秦欢一齐打了个激灵。
邓川臭美地照照镜子:“难怪你不肯当伴郎,你现在嫁他也不迟,待会儿婚礼上就这么摆明了跟冷若炎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