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箫微一用力,拔出手掌,笑道:“惭愧,惭愧!这一掌,只打下几片叶子,没能拍断大树。”
韩千胜走到那棵树前,说道:“叶兄弟掌法犀利,何必自谦?你的内劲已把这里面震得一塌糊涂,当我看不出来么?”说着,猛地一拳朝树上的手印砸去。只听扑的一声,韩千胜整个拳头都陷了进去,看上去不费吹灰之力。他轻轻抽出拳头,笑道:“果如我所料!再来一掌,这树就要折了。”
叶长箫抱拳道:“韩先生这一拳势若雷霆,饶是如此,此树依然屹立不倒,可见刚才那一掌仍有不足。”
韩千胜来了兴致,指着旁边另一株大树道:“这两棵差不多粗,又是同种,韧性应是相差不远。该我出手了!”
他走到那棵树前,使出《奇脉心经》中独有的聚气之法,待真气积屯在掌心,蓦地一掌拍在树干上。树干内部登时传来咔的一声脆响,上空枝杈哗哗直抖,顷刻之间叶落如雨,纷纷扬扬在二人眼前飘下。
那一声脆响如手指般重重地扣在叶长箫心弦上。他心里咯噔一下,两眼直直地盯着那棵树,盼着它不要倒下。过了一刻,那树果然没有倒下,也没有折断。叶长箫暗吁一口气,望着那棵树出了会儿神,抱拳道:“先生这一掌远胜在下,叶某自当认输!”
韩千胜望着那棵树笑道:“叶兄弟说哪里话!我这一掌只是声势大了些,内劲却不一定胜过你。咱俩谁都没能拍断树干,这一场当然算平手。”
叶长箫看到地上的断枝,眼珠一转,脑子里忽然生出个想法,说道:“胜负未分,咱们再来比剑!”弯下腰,捡起一根树枝在手里,横在胸前。
韩千胜虽然功力大涨,在江湖上难觅对手,可剑法并不出众。《奇脉心经》偏重内功,没有一字论及剑法。他痴迷武学,却不能修习高深剑法,难免心中有憾。眼下叶长箫主动提出跟自己切磋剑法,他自然乐意奉陪。
韩千胜飞身跃起,升到半空,伸手折下一段树枝,轻飘飘落回地面,道:“不拼内力,只比剑法,点到为止!”
☆、泄密
叶长箫自小练剑,长大后加入红叶帮,在弄剑堂待了几年。弄剑堂是红叶帮五大堂之一,堂中人人使剑,专习剑法。叶长箫聪敏好学,受到弄剑堂堂主厚待。他研习剑法数年,对剑法的钻研不可谓不深。后来帮主亲自传他催魂霹雳掌,他才练起掌法,曾经随身携带的佩剑也渐渐弃之不用。韩千胜固然厉害,却未必精通每一门功夫。叶长箫正是想到这一点,才跟他比剑。
他手腕一转,绕个剑花,道:“请!”
韩千胜道:“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剑法,今日要出丑了!”说罢,跨步上前,把树枝横着一挥,向叶长箫手腕削去。
叶长箫闻言,心中一阵窃喜,待韩千胜靠近,手腕倏地一抖,将剑撩起,轻松挡开韩千胜这一剑。他二人约好不拼内力,只较量剑法,剑上并无内劲,故而气势比刚才比掌拍树小得多,看上去倒像两个初学者在比划。
叶长箫拆了十来招,见韩千胜剑法并无出彩之处,不用内力,水平跟自己相仿,便想:“原来他也不是精通每一门功夫……”
韩千胜道:“叶兄弟年纪轻轻,掌法无双,剑法也有这般造诣,当真前途无量!”
叶长箫又想:“若要取胜,须得使出堂主教我的那一套剑法,可我此次前来非为求胜,不如让他……”打定主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身一转,露出腰侧,卖了个小小的破绽。
韩千胜不知他是刻意为之,急刺一剑,戳向叶长箫腰间。叶长箫回剑挡时,韩千胜剑锋一转,将他手中剑挑飞出去。叶长箫失了剑,趁势向后一跳,抱拳道:“先生剑法高超,在下甘拜下风!”
韩千胜把树枝随手一抛,笑道:“哪里,哪里!咱俩剑法相当,都算不上高明。今日我侥幸胜了一招,保不准下次就败给你。”
话音刚落,草丛中窜过一只野兔。二人身负上乘武功,周围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能觉察到。叶长箫二话不说,弯腰抓起一抔泥土,在手中略微捏实,觑着那野兔的头掷了出去。这一下快若离弦之箭,眨眼之间,那土块从韩千胜眼前闪过,没入几丈之外草丛深处。
韩千胜鼓掌称赞道:“好一手掷暗器的功夫,干净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