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仍是一片寂静。
何先义率先跪地拜道:“属下愿追随韩……韩庄主!可刚才属下竟以为您是红叶帮的奸细,还把剑扔给那女人,如此冒犯,罪不容恕……”
可语道:“之前你是她的下属,效忠于她有什么错?快起来,你无罪!”
何先义抬起头来,目光正好跟她相触。二人会心一笑,立刻移开目光,面色恢复严肃。
“没有人为那女人报仇吗?我不信!”可语提高了嗓门。
这时一白衣男子站了出来,拱手道:“你三招杀死袁庄主,大伙儿都看在眼里,知道你的厉害,谁愿白白送死?我当初因袁庄主才当了头领,这么多年常感其恩情,今夜她殒命于此,我不能为她报仇,实在没脸留在这里,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可语望着他的背影,点头道:“是条好汉!”又对众人道:“看不惯我又不敢动手的,尽管离去,省得日后麻烦!”
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头领转身离去,身后还跟了十来名喽啰,多半是他的手下。如此一来,无名庄六位头领,除去两个走的,还剩四人。那两人带走了各自手下,屋内登时空出不少地方。
又有一名头领说道:“韩……韩夫人,你武功的确深不可测。可你毕竟初来乍到,没人了解你的底细,谁敢拿身家性命作赌,为你效命?万一……万一……”
可语接过话道:“万一我另有企图,是不是?”她轻叹一声,道:“我刚来此,你们信不过我也很正常……诸位好汉,我丈夫因叶长箫而死,此事千真万确。我欲报日暮崖之仇,这才跟随何头领前来投奔……要不是红叶帮人手太多,我一人难以对付,依我的本事,实在没必要屈居人下……”
“日暮崖!?叶长箫他们不是在日暮崖上杀死了一个容国奸细么?”
“那人叫韩千胜,他是你丈夫!?这么说,你是那人的……”
众人哗然,立刻议论开来。当年日暮崖之事传遍江湖,几乎无人不知。大家都以为韩千胜夫妇已死,此刻竟有人声称自己是韩千胜的夫人。如果可语所言为真,那可真是轰动武林的大事。
可语道:“我丈夫不是容国奸细。叶长箫他们为了堂而皇之地抢夺《奇脉心经》,故意编了这理由,欺瞒世人。国家之间的事,该由朝廷来管,他一武林中人,却把手伸这么远,不怕惹到朝廷么?”
☆、赴约
“你刚才使的是《奇脉心经》里的武功?”不知是谁突然问了一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她回答。
可语道:“《奇脉心经》里的武功我不会,不过我用的紫樱神功却是从那本书里发展而来的,二者同源,一脉相承。你们拥我为庄主,我很是感激,将来如有机会,教你们几招也不是不可以……”
不少人目光变得炽热无比。他们亲眼看到可语几招就打败了袁庄主,听到这一番话,心头疑虑全都消散无踪。袁庄主不是泛泛之辈,面前这女人能轻松胜她,必然大有来头。武林中武艺超绝的女人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不是韩千胜的夫人还会是谁?紫樱神功虽不是《奇脉心经》,却也是门厉害至极的功夫,若能学上几招,武功必有长进。屋里的敌意渐渐消散,众人表情明显缓和下来。
何先义抓住时机,当即问道:“还有谁愿拥她做庄主?”
话音刚落,两名头领跪地拜道:“愿为韩夫人效命!”隔了片刻,剩下的人纷纷放下兵器,连声附和。
可语暗吁一口气,忙道:“各位请起!今夜事发突然,杀人实非我愿。但为了无名庄的前途和我自己的性命,我不得不这么做。听闻前庄主奖惩分明,治下有方,我很是钦佩。从此刻起,诸位仍依庄规行事,大小头领各居其位。我初来此地,身边无亲无旧,只晓得赏功罚过,不认虚言谄媚。谁要是违规乱来,别怪我不客气!据红叶帮信使所言,叶长箫不日即至,大战在即,各位早点回去休息吧。”
众人齐声应是,陆续撤去。可语命人连夜掩埋袁庄主尸身,不得泄密,同时下令,不准庄里人谈论、泄露今夜之事。她处理完这些事,迳回原来屋里休息,并没有留在内庄。
惊心动魄的一夜终于过去……
次日,可语命人砍下一截木桩,依着人头尺寸,仿做了个粗糙的木制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