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语迎着他的目光,毫无惧意,眼神一凛,道:“我可不想被你利用。你要杀她,自己怎么不去?却使这些阴谋诡计!哼!可见你是个伪君子,欺软怕硬的小人!”这番话都是她心中所想,真真切切,没有半点虚情假意。她骂得痛快,一时忘了自己扮的是袁庄主,嗓音恢复了正常。
叶长箫听她声音忽然变了个样,与之前大不相同,心头一震,暂时压下怒火,说道:“你真的是袁庄主?为什么说话声变了个样?藏藏掖掖的没意思,快把脸上的东西摘下来!”
可语将手抬至耳边,摘下蒙面黑布,手指一松,正色道:“如你所愿。”
黑布飘落,美人露出了真容。
叶长箫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眼神惊慌无比,不由自主退后两步,颤声道:“你……你没死!?袁庄主在哪……你……你杀了她!?”
可语一言不发地望着他,面若冰霜。这么多年的辛酸苦痛,还有那绵绵恨意,都化在这无声的沉默里。其中意味,惟有她和叶长箫这两位当事人清楚。
☆、交锋
叶长箫到底是做大事的人,他虽被可语吓了一跳,但很快就从短暂的失态中调整过来。他定了定神,沉声道:“韩夫人,你果然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那么高的悬崖……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是谁救了你?”
可语随口答道:“当然是老天救的我。”说完,想起李天隐名字里有个“天”字,人也老了,说是“老天”也不过分,心里便觉好笑,不禁莞尔。
叶长箫压根没指望她肯认真回答,当然也悟不出她话中的玄机。他抬眼向南望了望,沉吟道:“如此说来,袁庄主已经被你杀了。你这人野心可真不小!杀了别人的庄主,篡位谋权,还毁了无名庄上百号人的前途!”他说得很慢,语气逐步加重,眼睛看向可语身旁之人,似在提醒她的手下:这女人杀了你们的庄主,你们不替袁庄主报仇,竟还帮她!
可语笑道:“叶长箫,这些话是在说你自己么?红叶帮上一任帮主是怎么死的?听雨堂的堂主是不是你安排的?说起野心,谁敢跟你比?你也不用挑拨离间,我对手下十分坦诚,他们自然愿意跟随我。”
叶长箫最忌别人谈起上一任帮主的事,这会儿被可语当面质问,只觉浑身不自在,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好了,叶长箫,叙旧到此为止!你不是想要我人头么?我就站在这里,自己过来取吧!”可语眼神冷了下来,上前一步,负手而立。
叶长箫双手攒拳,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不敢有半分懈怠。红叶帮和无名庄那二十来人全都神色紧绷。冲突一触即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叶帮主!你怎么不敢动手呢?是胆子小还是在等待援手?”可语阴阳怪气地讽道,“你为了夺取《奇脉心经》,不惜上山拼命,按理说胆子挺大的呀!这么说来你肯定是故意拖延时间。刚才我看见有个人从你身边不声不响走了,他是不是搬救兵去了?”
一席话问得叶长箫哑口无言。
可语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可不会让你如愿!叶长箫,我不想杀人,走到这一步,全是你逼的!”将身一纵,转眼来到叶长箫跟前,袖口一甩,朝他脸上拂去。
叶长箫脑袋一歪,迅速抬手,架开她手臂,另一只手照着她胸口挥掌拍出。他心知可语武功极高,故而一出手便使出看家本领催魂霹雳掌。
红叶帮众人哄的一声散作弧形,将可语包围其中,却没人敢上去帮忙。何先义和另一名头领大喝一声,率部冲了上去。红叶帮众人立即迎战,双方在林中交起手来。
可语自恃内力深厚,抬掌迎击,硬生生接下叶长箫这一掌。只听啪的一声,双方身躯一震,叶长箫连退三步方才站稳,可语却只退了一步。这一掌震得可语手心发麻,隐隐有针刺之感,手腕到手肘也酸麻不已,大出她意料。原来叶长箫这催魂霹雳掌后劲十足,当年他跟韩千胜比拼内力,依靠这绵绵后劲,几乎将大树内里震碎。可语小瞧了催魂霹雳掌的威力,体内真气被他后劲这么一冲,自然手臂酸麻,吃了暗亏。
叶长箫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转了转手腕,说道:“你用的是《奇脉心经》里的武功么?内力果然强横,非比寻常。”
可语一边调息,一边说道:“怎么?叶帮主,你们没找到《奇脉心经》么?我以为你已经找到它,练成神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