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跟那些警察说其实自己当日所见的白发少女就是杀人凶手的话,事情会变得怎么样呢?他们一定不会相信的吧,毕竟正常人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的话都不会相信的。就连卡鲁宾也……不,那家伙绝对是因为她身上有红豆面包的香味才被迷惑住头脑吸引去了的。
那么那个叫做水无灯里的女生,又到底是什么人?
上次再这个地方分开的时候,记得她有说过“下次见”来着,之后便走回来时那条小巷了。因为平常很少来,所以越前并不清楚这附近的路,不过如今看来,小巷或许还是通往别的地方的吧?否则也不会有警察看守着了。
会通向哪里?那个人所说的“他们的东京”吗?
心中没由来地闪现了这一荒诞的想法,随即便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去相信。
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越前只能手插着口袋继续往前走去。或许真的是自己漏过了相关的新闻也说不定,回家之后还是再确认一遍会比较好。
“哎呀,这不是越前君嘛。”
像是应正他心中所想一般,熟悉的声音突然地从身后传了过来,背后灵一般的少女将左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同时将头凑到越前的耳旁,对着他的侧脸笑眯眯地这么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想要见我,真是大受感动。”
☆、duplicate
他们又如六天前那般坐在一起了。
地点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少女再没有拿着没有口的类似玩具枪的东西指着他,卡鲁宾如今正躺在家中晒着太阳呼呼大睡,他们的距离也不再像当初那样很暧昧地贴近。
“请我买红豆面包吃吧。”
唐突没有理由的,口气随意温和,衔接地再自然不过的一句话了。
越前便默默地去附近地便利店买了一个红豆面包。
当然,这绝对不是他所愿意去做的。但是越前就是知道,如果自己因为觉得麻烦而轻易拒绝掉的话,最后一定会因为厌烦她的啰嗦而终于被迫去买。
“唉,只有一个?真是小气啊。以后绝对交不到女朋友的哦。”
适度的埋怨之后,她便张嘴在面包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或许是六天前已经把能讲的话都讲完了的缘故,这一次的碰面灯里只是在旁边安静地吃着面包,吃完便同越前一样略显得有些无聊地看着眼前的行人走来又走去。而最开始对方身上的红豆面包的香味也跟着缓慢流淌的时间渐渐地消散在了风中。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呢?越前想。
不过随即他又把纠结的地方改成了“到底要不要问她杀人事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方面去了:因为如果问的话事情可能会变得更麻烦,不问的话自己的心里又觉得哪里不爽。
气氛僵持了又是大约十分钟。
真是沉默地有些过分啦。他闷闷地对自己说。
而这时候的越前才意识到,原来当对方不再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地讲话的时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么一个无趣而惹人嫌的形态的。
他想到自己似乎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这个样子的。总是不知道要和周围的人如何相处才算是“友好的相处”,因为他既不懂得如何微笑地和同伴讲话,也不懂得如何讨好大人从中得到益处,所以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只有极个别的人才会愿意与他交朋友。毕竟大家都是更讨厌一些沉默不言的孩子的,会觉得“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总觉得很可怕啊”而渐渐疏远自己。之前妈妈以前也有说自己是个怪胎来着——“完全就和你老爹不是一个性格嘛因为。”
明明是脑袋很聪明模仿能力超强的越前少年,在人际交往方面却是差得一塌糊涂。
不过,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此时此刻才刚刚察觉到的。事实上在三四年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这一在自己身上体现出来的特征了,虽然有时候会觉得有些沮丧甚至是不能和他人更为深入的相处,可是他有自己所喜欢的值得将注意力热情都加注上去的东西,因此并没有觉得这样的性格有什么坏处,一如既往地坚持着自己原本的样子。
现在想来,之所以对这种事情没有深入的察觉,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聚集在自己身边的人总是那些善谈开朗亦或是对自己满含善意的人呢?
至少他觉得如今身旁所坐的这个看起来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女,对于自身是不含有一点善意的。当然并非是说有恶意,要具体描述的话,应该是一种不关己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