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只会像程昕所说的那样,他不过就是个戏子。
想到刚才程昕的一通电话,他开始时还一阵感动,可到了后来,她撕破脸时,简直比河东狮吼都要可怕。
“你为何要拒绝王志华的投资?那样的人你也敢得罪?”她骄傲的像一只孔雀,即使愤怒,也还是端着声音教训他。
他知道,王志华之所以改变态度,都是因为她,“程小姐的朋友,自然要给点面子。”
那一刻,顾少彦眼前已经出现了画面,一个女人的资本和一个男人的贪婪。
他听见自己心里的叹息,慢慢的解释,“程昕,你不必为了我这样做,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愧疚。”
电话那头声音一滞,又突然讥讽的嘲笑,“顾少彦,你以为你是谁?你也配我这样做吗?”
他语气亦是沉了下来,却怒极反笑,“既然如此,你何苦帮我求情?”
“我不过是同情你罢了,十几年了,刚混到了二线,拍个电视剧还得四处拉投资,你混得可真是够惨了。当初我就劝过你,别装清高,明明就是当哈巴狗的命,何苦把自己比作圣莲。你要是现在还和秦总在一起,王志华还会为难你吗……你真他妈够贱了。”
她像泼妇一样开口大骂,毫无风姿可言,比山野村妇都不如。他静静拿着话筒,印象中她很少泼口大骂,她一向要维持自己高傲美丽的形象,虽然观众不怎么喜欢,但上流社会偏这吃一套。
征服欲从来比逆来顺受更让人有欲望。
但顾少彦知道,程昕也只是出身小康家庭,而且上学那会,还是一个小混混,能有多好的教养。就好像整容一样,进到这个圈里,就必须从头到尾整个彻底。
“听说,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她明显是生气了,从电话里就能听出粗重的喘气声,“女人玩玩就算了,你一个戏子,难道想当情圣吗?”
他挂了电话,看了下表,15分钟,她整整说了15分钟,而他,只说了几个字。
其实他早就想挂了,只是看着对面的窗户,忽然间很想有一个人把他给骂醒。
现实证明,凌初的话是错的,喝了咖啡,却反而头晕晕的,它的‘不厚道’显然不针对他。头靠在椅背上,有些筋疲力尽了,仿佛刚刚打了一场硬仗。
电话一直震,他勉强抬了下眼皮,条件反射性的接了起来。凌初似乎有些不舒服,憔悴的声音略显低沉,“我明天不去公司了,不好意思。”
他朝她的窗子望了眼,她倚在了窗边,因为紫红色的窗帘,她的身影映在帘上,他眼神极好,看见她手捂在了小腹上,
“你哪里不舒服?”他起身捞了件衣服,就要往外走,“你等会,我送你去医院。”
“啊?不用不用,只是女人的小毛病。”她倒是直爽,顾少彦拿着衣服在原地愣了许久,脑中才出现答案。
有些尴尬,凌初却好像不是很在意,“就这样吧,我请一天假。”
他慌乱的应了声,等到挂了电话,居然自己蓦地笑了出来,心情也从阴霾中解脱出来。
既然是女人的小毛病,他自然不便插手,可又放心不下。第二天中午在百度外卖上叫了一碗西红杮面汤,不久收到凌初发的一条微信:多谢彦少。
他手指按在键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她,脑中编织了一堆关心的话语,写了删,删了写,最后回过去的就三个字:不用谢。
顿觉自己笨到家了。
凌初收到面汤时,着实愣了很久,不过确实饿了,全部填到了肚子里——
其实她生理期的时候没有疼过,只是这次,为了赶稿,生活不规律,通宵熬夜,又喜欢喝咖啡,这才闹了一出。
从昨晚一直躺到第二天中午,正琢磨着吃什么时,他的外卖就到了,心里一暖,才发了一句肺腑之言过去。
她甚至在暗自庆幸,不需要为人际关系发愁。和沈玉文的合作还是很愉快,她审稿时确实很严苛,可毕竟是一个知性的女子,又温和大方,与她有相近之处,工作之余,聊得也很开心。有时两人工作完,还会一起去吃个饭,带上她的儿子小默,那是一个古灵精怪的男孩,让凌初叫苦不迭,终于理解做母亲的不易,尤其还是一个单身母亲。
有时,凌初忙得累了,就会哀怨的问她,“文姐,一般写剧本要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