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临时去车厂定做车去了么?”
刚一问完,车子大灯从前方不远处的树荫下打了过来,正正印在她姣好的脸庞上。
车里的盛夏初单手掌握方向盘,一手接电话,朝着天一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终于肯吱声了?”
天一颔首躲避白光,低头半会儿,竟自己都觉得不说话的行为幼稚,于是在瑟瑟风里又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
“赶紧的呀,冷。”
这再简单不过的一问一答,却让盛夏初猛地有种错觉。明明只是同她较劲要她认输,却在她抱怨着要自己快一点儿,因为冷的时候,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归属感。他突然想起白天那个若有似无的,自己刻意而为之的吻,所以头脑霎时发热,当下便脱口而出。
“不然,我真对你负责吧?”
chapter 15。
“要不,我真对你负责?”
这句话,让天一不知该产生的情绪是受宠若惊,还是慌不择路,又或者表现得大喜过望比较好。
在她满心满眼思考的时候,盛夏初却难得地急了,他在电话那头刻意扬高了声调威胁。
“要,我就将车开过去。不要,我也将车开过去。两者有什么不同,你一定懂。”
她当然懂得,盛夏初是在提醒自己,像他这样不喜欢处于劣势的男人,要是遭到拒绝,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冲动之下撞上来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但恰恰因为这处处透着幼稚的威胁,天一突地失笑。
稍后,她正色问那头的人。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盛夏初想了想,面部的生涩表情,像面容初展的怒马少年。
“倒不见得有多喜欢,就觉得合适。反正我也要结婚,你也不可能终生不嫁,比起到了三四十岁还会被念叨,不如舍远求近,合则聚,不合则散。”
这个回答,正正戳到天一的心坎儿上。
或许大多姑娘都还憧憬着热烈如火天崩地裂,但细水流长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天一不相信一见钟情,她还是那句话,并不认为自己与盛夏初的短短时间相处,就已经魅力倾城地让他爱上,如果盛夏初这样说,她一定会得体的拒绝。可是他很诚实,他没有,他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试一试。
毕竟长久的厮守不能单靠热情,还得有相同价值观,明显他两的价值观,方向是统一的。
在长时间的沉默里,直到白日的最后一丝光亮都消失,天一才开了口。她没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再次一字一句重复了刚刚的指令,语气却比先前还软了许多分。
“你赶紧的呀,很冷。”
久经沙场的盛夏初立刻明白了她的默认,带着连自己都不一定解释清的微微喜悦,立马耳提面命地将车子提档,潇洒而准确地停在了她面前,正正是副驾驶的车门位置。
天一打量玻璃,透过玻璃打量正将眼神投射过来的人,犹豫了小半刻,纤细的手指终于拉开了那道屏障,仿佛一个原本与自己无关的世界,从这一刻开始,迎面而来。
原本盛夏初为了躲离这里的人和事,要提前回英国,天一得参加宋嘉木的婚礼,两人行程不一样,结果这下好了。
因为盛夏微事件,他比一般人更讨厌进行地下情,本来说好是以结婚为前提相处,盛夏初理所当然地就多留了半个月,同天一一起参加宋嘉木和顾南方的婚礼。
婚礼前几天,盛夏初陪她去商场挑礼物,两人就送什么开始了一番嘴上闪击战。
天一在转悠了一天都没有发现合自己心意的礼物时,决定直接包一个数目可观的红包。
“我们之间不讲究那些,她明白的。”
盛夏初却不这样想,他说打狗要看主人,送礼也要看主人,虽然没人嫌钱多,但天一能包多可观的,让顾南方都看得起的数字呢?
接着,天一一腔反驳的话统统被盛夏初扼杀在肚子里。
见平常在生意场上算无遗策的天一吃瘪,盛夏初莫名的开心,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口诛笔伐功力确实有那么了得,霎时成就感暴涨。
天一看懂了他的心,却实在是不知送什么好,只得拐弯抹角地举手投降。
“是,您能耐,这么能耐的您倒是说说,到底送什么,既能让人看得上,又能让我买得起?”
买得起三个字天一刻意加重了语气,明显饱含不满,顿时让正在开车,要带着她去另家商场的盛夏初,好心情满溢,甚至得空伸出一只手来,力度恰好地弹了她白皙饱满的额头朗声:“谁规定一定要多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