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碰到杆尖,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手滑还是紧张,那杆头竟突然向下一拍。
啪!
结结实实地,拍在他的头顶,力道重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你别动,让我抓住竹杆,把我拖上岸就行了!”
白梓仁被这一杆给敲得,脑仁都要开花的感觉,但他仍强忍疼痛,朝岸边的男人大声喊道。
说完,又伸手去抓那竹杆。
不料,那男人好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竹杆被挥动得更加厉害了,而且力道也越来越大。
啪!啪啪!
婴儿手臂粗的竹杆,不时重重砸在白梓仁的头顶,那感觉,就跟被铁锤砸一样,剧痛难忍。
白梓仁几次举手,想提醒对方,但每次话刚要出口,立刻又被打了回去。
不消半刻,一股热热的液体,从头顶沿着额角,缓缓流淌下来。
经过眼帘时,清冷黯淡的世界,霍然映成一片血红。
白梓仁这才察觉到异常,一手举在头顶,格挡着竹杆,一手抹了下脸面。
摊掌一看,鲜红的颜色,在星光下犹显恐怖,诡异。
一个可怕,而又恐惧的念头,忽然涌上心头。
白梓仁猛然抬头,望向岸边的男人。
因为距离有点远,加上周围没有灯光,那星星点点的光辉,根本不足以看清对方的容颜。
依稀中,他只能看出那是个身材高大,又略显清瘦的男人。
看身形,年纪应该也不大,正值壮年。
他纵横商海多年,在弱肉强食的游戏里,自然结下了不少的仇家。
印象中,却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你……你到底是谁?车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白梓仁一边用力阻挡着竹杆的攻击,一边朝岸边喊道。
只要对方开口说话,哪怕是一个字,他一定能够听出是谁!
但那男人根本无意跟他说话,反而在他话音落下后,更加大力地挥舞起竹杆来。
啪!
啪啪!
竹杆拍打下,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腰间不断回响,脆如爆竹。
白梓仁本就因为年纪关系,体力不及对方。
加上刚才在水下折腾那么久,早已筋疲力尽,这番如急雨般不断拍过来的竹杆,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没一会,他的手臂,脸颊,都被拍得红肿如猪。
体力已经完全被耗尽,身体越来越重,不断往水底沉去……
一阵水纹荡漾,几串水泡翻滚后,湖水渐渐回归了平静。
高大清瘦的男人,这才捏住竹杆的前端,轻轻一扭一收,那竹杆竟就这么被收了进去,转眼就成为一条一米来长的登山拐!
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竹杆,而是一条可伸缩的杆杠。
也不是那男人随意找来,而是早就准备好的!
只可惜白梓仁再也看不到了,他怎么也猜不透,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
白梓仁和汤静瑜失踪,是在第二天早上九点,才被确定,并推测出,两人可能是在香山的范围内,发生了意外。
经过勘察等程序后,最终确认目标:水库。
打捞工作很顺利,很快就把小车,以及在车里神色安祥得诡异的汤静瑜。
因为驾驶座的车门是打开的,显然,驾驶车辆的白梓仁,逃生了。
至于是事后逃出,还是事前就跳了出来,暂时还有待验证。
事情过于敏感,警方没敢立即下定论,是蓄意谋杀还是纯属意外,但消息被严密封锁了。
毕竟,白家在G市颇有名望,誉朗集团的局势安稳,对本市的商业圈,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唐安宁是在去机场的路上,接到白训庭的电话,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我知道你今天就要回美国,也知道你恨他们,要不要来送最后一程,你随意。这事暂时被封锁了,不管来不来,我都希望你能替我们保密……”
白训庭情绪复杂的声音,在耳旁回旋不止。
唐安宁拿着电话,从听到汤静瑜意外死亡的消息后,脑袋里就嗡嗡嗡地,响个不停,根本不知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直到身旁车门被打开,简星寒站在外面,那轻缓温和的声音传来:“唐总,到机场了。”
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看了看车窗外,果然已经到了机场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