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不起我!”文俊大吼一声。
林迤连退了两步,生怕这位小爷的口水又飙到额头:“想要被人看得起,难道不是先要证明吗?”
“若公子吃不得苦,那恕林迤无能为力。”
文俊手握成全,林迤感觉此人就要打上来,她连忙道:“打女人孩子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便让老师看见你的诚心。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便是铁石心肠也有被焐热的那天。其实你这个贵公子,何必非要拜师学艺呢?这条路本就不是你们这样的人该走的……”
林迤闭着眼说了好长一段,偏生眼前没了动静。她睁开眼一眼,文俊面色铁青的看着她。
“挂名!”说罢,文俊转身便走。
挂名还不好办?林迤耸肩。
回到林家,林迤跟林父林母说了此行,林父林母感慨王家二郎顺利归家之余不免叹息。
“真是为难大丫了。”
林迤笑了笑:“也还好,也没人当真为难,只是如今这般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自己有功名才是正途。”
只是,林迤想了想自己的学业,此路才开始,其漫漫兮修远兮!
“对了,午时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大丫的。”林母用围裙擦了擦手,自林父做的一个精致竹盒里拿出书信。
远远瞟了一眼,林迤便感觉心中一动,那字迹恍然一看便觉瘦而劲干,天骨遒美,逸趣霭然,亦如屈铁断金,是瘦金体。信封上写着林迤亲启,林迤的迤字里也却少写一竖,不知是何缘故。
不过,这是小细节,重点是,林迤才给他写了信,而他的信便到了,这种默契委实让人欢喜之余又觉颇为难过。
信里,卫桁首先问及林迤学业如何,嘱咐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又提及自己要在江南常住,大抵归期便是婚期。最后才说,极为想念林迤做的菜,如今吃旁的都无甚滋味。
是了,这信中不说,林迤都快忘了,卫桁是定了亲的人。据王承所说,那家小姐还极厉害。林迤看着铁画银钩的字,低低无声一笑,好在不住在卫府。
这世上多的是一语成谶的事,不必句句都放在心上。她随手将信放在一本书里插好,练字静气定心。
林母推门而入,问道:“这可是大少爷的来信?”
林迤臻首,练字的手却不停。
“送信的人说了,明日他会来取会信,大少爷为人好,不仅对你好,对我们一家子都彬彬有礼……”
林母的意思林迤明白,林迤整理了情绪,抬头笑道:“母亲放心吧,我练好了字就写回信。不会让人白跑一趟。”
昨夜的似乎并不合适托人带回去,只是林迤心思有些乱,竟不知回些什么。拿着上一封写好的信翻来覆去的看,久久才写了几句。
“娣迤谨奉兄文几,忽有书信至,不胜欢喜。妹一切安好,学业未得老师师兄评语,不知几何,惟更用心尔。因无福向祖父请安,还烦请兄代为拜见。”
寥寥数语却要人跑上千里,林迤都觉得这封信有些不值,只是再写不出更多,只能叹声罢了。
困顿之极的林迤不再胡思乱想,舒舒服服的窝在床上,与小妹林逦才说了两句闲话便睡了过去。
十七、书院雏形
第二日林迤便将书信的事抛之脑后了,她提早了一盏茶时分出发,先去王屠夫家看看王承。昨日王承才出牢狱,精神头倒是不错,只是不管是王屠夫还是林迤都嘱咐他小心养伤。林迤更是索性不理他,今日林迤想想还是先去看看,省得这小伙又想不通脑抽抽出去惹事。
这次的事可不就是自找的么,虽然要怪别人仗势欺人,可也是自己先踢到铁板了。
躺在床上的王承见了林迤来显得很是高兴:“迤儿,你可来了。”
一大早就先来看你,这话里怎么还有嫌晚的意思。林迤默默吐槽,嘴上却问道:“昨日走的时候似乎听到王大娘说要请京城的大夫重新帮你瞧瞧,昨夜可请了?”
“请了。”王承对着门外翻个白眼,“可人家大夫说的和之前那位一样,说我没事,生龙活虎一小子。”
林迤微微一笑:“那就好,你且将养着,我走了。晚上下课了再来看你。”
不顾王承哀求的眼神,林迤转身便去。王大娘远远才叫道:“大丫且留下用写早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