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因了死过人,已经闲置许久,主人家早想出手,如今有人接,也没有抬价,顺利租了下来。接下来便是店面装修,招工,培训。这些在澜溪两兄妹已经摸索出了一套流程。又带了几个老员工,想来不会像在澜溪那样走好多弯路。
当然,有些事是林迤太坚持,却又不那么符合实际情况,偏偏林迤一固执卫桁便退步……
而后卫桁带着林迤往西郊去。卫桁带的车夫便是昨日带两老头去的车夫,出门的时候林迤便说了要去看看。这个车夫沉默寡言,问及昨日两老头发生了什么,竟说不出口,只说,他们说的话文绉绉,听不懂。好在路记得十分清楚。
这一圈走下来林迤感觉作为建书院,三四个地方,哪怕不是两老头十分中意的,也还不错。地势开阔,毗邻村镇。
“只怕还有别的缘由。”卫桁想了想,让林迤在京畿休息,自己骑着马又跑了一圈。
看着卫桁英姿飒爽的翻身下马,林迤坐在茶馆里,替卫桁斟了一杯温热的茶。林迤不爱喝茶,更爱喝能加糖的咖啡。卫桁接过时,手指无意滑过林迤冰冷的手指,带去丝丝温热。
今日天气并不好,阴冷有风。昨日却还艳阳高照,出门的时候林迤没料到,并没有多带衣衫。
喝口茶润润嗓子后,卫桁才道:“大抵我也明白为何了,祖父看中的临着浠水的地,一半是陈侍郎的地,若是在此建书院,少不得要和这位大人成为邻居,就难怪……”
这个人林迤记得,当时卫夫人曾刻意在苏老夫人面前提过。
“那只能祖父让步了。”林迤倒不在乎,反正卫老爷子要是知道了,态度软得会更快,“其他几家你可问了?”
“其他几块地,其中一家我倒认得,是退役在家的齐老将军,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林迤如今对朝堂丝毫没有认识,如今一脸茫然地看着卫桁。
然而卫桁竟不想说:“天色不好,我们早点赶回京吧。”
林迤撇撇嘴,却没有追问。
有些事,愿说的自然会说,不愿说的追问也毫无意义。只是,林迤的心情也和马车外的天色一样阴霾。
还没过城门,大雨便瓢泼似的落了下来,林迤和碧纭在马车里,还好,卫桁和车夫则都湿透了。好在新租的房就在附近,便在那边等雨停。林迤也只是下车的时候稍微淋到了一点。
林迤心疼,便将卫桁赶到楼上去,也好将衣衫脱下晾晾干,连带车夫一起。林迤则在下面转圈,对着碧纭说该怎么装修。如果不想起一些恨事,这样的日子林迤也十分满足了。只可惜,林迤此刻还没有正面还击的本事。
一楼一圈设计完,林迤看了看后院,有一口井,也不甚大,便叹口气站到了大门口,看着大雨如注,亦看着偶或经过的落汤鸡。
也不知他在上面怎么样,也幸好是这个天,不冷。
瞧着隔壁的隔壁似乎是个酒铺,林迤吩咐碧纭去买一小坛酒。接过来后,林迤提着裙摆拾阶而上:“大哥,我买了壶酒,给你暖暖身子。”
卫桁的声音就在耳边:“放在楼梯口就好。”
林迤仰头看了看,什么也看不到,只好默默的又下去。回首看去,正好见到一只亵衣贴在胳膊上的手将酒壶拿走,至于人,是一点儿也没瞧见。林迤不知卫桁偷眼看到了她回头,心中暗自庆幸,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这么乖……
而后她又站在大门口,看着大雨倾盆。
不知多久,雨渐而小了,街上行人也开始走动。此时,一辆宽大华丽的马车停在林迤店铺之前。
车夫先跳下来,而后水碧色衣衫的侍女撑伞服侍一袭红色齐胸襦裙、出炉银薄纱大袖衫的女子下马车,甫一出马车,便被风吹来的细雨打湿广袖。赵茵似乎极爱金步摇冠,此刻戴的步摇冠与上次的不同,未缀有珊瑚珠。林迤忙上前迎接,待赵茵站定后敛衽一礼:“自上次在牢狱中得大人援手后一直不曾有机会当面道谢,不想今日有幸又与大人相见。”
赵茵看着满屋的凌乱不忍下脚,便站在大门口,嫣然一笑:“我还道你为何站在此地。”
“让大人见笑了。”林迤忍不住推销一下自己的酒楼,“这是我和大哥才盘下来的铺子,打算开个酒楼,菜品都是新出的 ,保证大人极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