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八音盒的发明者是个落魄的铁匠,才从江南投奔亲戚来到京城,听闻这里招人,便来应聘,打铁技术不错,林迤便收了进来,不过领着月例银子却没干出点什么成绩。
前段时间听闻和一个寡妇成亲了,如今他妻子怀孕五个月,似乎是琢磨着给儿子什么东西,竟做出个简陋的八音盒,只有十几个音符在跳动,然而这就是八音盒啊!
刚刚听闻此事时林迤激动极了,看到的时候却有点失望,当真简陋,裸露在外的机关,粗糙的样子,不过,一个月足够改进了!
本来关于乐曲方面,是应该请教苏老夫人,只是去年冬天,老人家终究没有熬过去。
按林迤的职位,千秋节那天女帝跟前是去不了了,所以前几天便将八音盒备在身边,待女帝传唤时进献。果不其然,女帝瞧见了自己旋转的金龙,和大气磅礴的乐曲,高兴极了,将其摆放案头。又重赏林迤和工匠,林迤乘机请女帝题字。
“你这又是要卖吧?”
林迤的秉性,连女帝也清楚,京城出了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这丫头经手的。
“陛下,只有买的人多了,才能有更好的进献给您呢。”这种私事,对着女帝撒娇,林迤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第一次见你时,多乖巧一孩子啊,如今却是学坏了。”女帝口上责备,面上却并无不悦。
“那还不是师姐宠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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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天,林迤反尔没什么事,卫家也就卫老爷子有资格前去宫中了。因了这样那样的担心,齐老将军的亲兵都零散进了京,人数虽不多,却也好过没有。
此刻卫桁林迤二人在有间酒楼查账,如今林迤为官,手上丝毫产业也不能有。于是都转到林父林母名下,只是事情都是卫桁在操持,千秋节休沐三日,林迤便陪着来看看。虽然都说婚前不宜见面,林迤可不讲究,没人的时候,还会揩卫桁的油,经常是卫桁不注意便被亲了一口,摸了一把,摸哪儿就不可描述了。
次数多了,自然便要被反击,可是这样的反击最后难受的还是卫桁自己,每每此时,林迤快速的跑开,乐不可支。后来卫桁只能拿出最终武器,呵痒,然而这还是阻止不了林迤的偷袭。
而后二人晃晃悠悠在街上闲逛,带的人只是远远的跟着。卫桁一直知道林迤不喜欢身边围太多人,也知道她待那些人都宛如朋友,只是性格如此。林迤也没有解释这是前世生活的习惯,因而觉得人多不自在。
一开始发现异常是一位老兵,从前是齐老将军的亲兵队长,因了稳重派给了卫桁。听闻当年也是靖北王的部下,只是因为彼时年纪小,差一点进了靖北王亲兵营,也因之才逃过一劫。
街面上人潮还不少的时候,他已然发出警告,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卫桁极为信任他,当机立断,带着林迤往卫府去。越走越萧条,似乎很多人都感觉到了什么,收拾货摊。当面撞上,则是在距卫府还有几条街的时候。
那些人穿着囚衣,手上武器却不错,刀口泛着银光。卫桁被五六个护卫护在身后,而林迤被卫桁身体挡着。
“冲啊冲进去要女人有女人,要金银有金银……”
这样的话模糊的进耳,活了两世,林迤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耳畔的打杀声和呼喊声遥远而嘈杂,身前的打斗也开始了。对方人多,似乎是冲着卫府而来,好在卫桁的护卫人虽少,却都是好手,个个上过战场。
这些似乎都是历来收监的亡命之徒,其中虽有好手,却个个单打独斗,不成章法。这话是那个姓张的老兵百忙中说出来的,还真安了林迤不少的心。
卫桁也没有闲着,解决漏网之鱼。如此边战边往卫府退,好在卫府的人听到声音,出来接应。府中仆役不少,然而可战之人不多。此刻,则要感谢卫桢拼临死前带出来的消息了,卫桁的人都放在卫府,这也是他们往这边赶的原因。
进入卫府关上大门,一时半会儿这些人还攻不进来。
林迤后怕的握紧卫桁的胳膊:“我一直没想明白古家在里面的作用……可是,将京城搞乱,对他对太子有什么好处?”
“难道……宫中的事,对太子不利?”卫桁眉宇一轩,语气却不肯定。
是宫变不利,想搅乱京城方便逃走?还是一开始就想搅乱,方便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