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做鬼王_作者:漱流枕石(73)

2018-11-09 漱流枕石

  九郎略微一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只香囊,里头装的正是养神芝,朱尔旦正想接过来看,九郎忽道,“这是大王赏给给十四娘的。”

  朱尔旦没懂,“大王?”

  九郎点头,他忽然问,“昨天你和巡抚聊了什么?”

  朱尔旦心里一提,下意识看向九郎手里的香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只是聊了些官场的事,你大约不爱听。”

  他已经和巡抚谈好了,他会把养神芝献给圣上,巡抚一回京就会这事告诉圣上,到时莫说巡抚大人,就连丞相见了自己也得毕恭毕敬。

  陆判不是说自己要多做好事,当官为民造福,一条顺顺当当的路。

  似乎是真的不喜欢官场的话题,九郎没有再多问,他跟着朱尔旦到了住处,将养神芝放在红狐头上,两人静静等了片刻,红狐依旧躺在床上不动。

  九郎站在床边,低声道,“还请朱兄回避片刻,我有些话要与三姐讲。”

  朱尔旦望着红狐脸上的养神芝,依依不舍收回视线,做出一副同情的模样,“我就在外头等着,有事喊我一句。”

  九郎不愿多理,等屋里头只剩下他,九郎瞬间红了眼,下跪给红狐磕了一个响头,他哽咽道,“三姐你还在吗?”

  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无人回答九郎的话。九郎垂下头来,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我这一身武艺是和三姐学得,从小到大就没赢过三姐,那夜刀子捅进胸口的感觉我还记得,三姐是不是真的对我心灰意冷了,三姐不喜欢朱尔旦,从前的我以为这是三姐偏见,可这次我知道错了,我看清了朱尔旦真面目,三姐你回来好不好?”

  九郎说着落下泪来,他上前捏起法诀,果不其然,床上的红狐消失,只有一条狐尾留下。大约封三娘是真的失望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九郎抱起床上的狐尾,摸着上头染血的狐毛呐呐。

  “九郎会做给三姐看的。”

  他收起狐尾往外走去,待开门时又是另一种表情,很是失落和朱尔旦讲,“三姐不愿听我解释,已经走了。”

  朱尔旦往里头一看,床上确实空空如也,再看九郎的姿态也不像作假,暗暗松了口气,又想起那瓶没用的忘川水,心里头的疙瘩始终放不下。

  可这会人都走了,朱尔旦拿封三娘也没办法,转而注意起另一件事,九郎手里的香囊,他开始劝说九郎,“你我多日不见,不如这几日就歇在我这,回头再一同返乡。”

  九郎笑得如从前一般直率,一口答应下来,两人转道去酒楼吃饭,大约是封三娘的离去让九郎很难受,桌上九郎喝了不少酒,醉的不醒人事,朱尔旦连着叫了九郎几声都不见反应,而后又轻轻推九郎,九郎依旧不做反应,朱尔旦心跳了跳,从座位上离去,来到九郎身边,摸出了放置养神芝的香囊,又胡乱塞了些杂草进去,看起来和从前一样。

  做完这些朱尔旦心如擂鼓,他大着胆子走出雅间,换来小二再送一碗醒酒汤来,自己站在外头,吸着微冷的空气,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如果陆判说的没有错,吃了养神芝就可以长生不死,他是不是……

  摸到养神芝的手又放下来,朱尔旦想起前呼后拥的巡抚,眼里透着渴望,不,比起长生,他现在更想要的是荣华富贵。

  一想到自己将来可以进京,享受数不清的锦衣玉食,绫罗绸缎,朱尔旦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下半辈子要怎么过,全仗着这养神芝了。

  朱尔旦在外头走来走去,完全没注意到屋里的九郎已经清醒过来,他望着朱尔旦,眼神清明,完全不像喝醉的。

  接下来几日很是痛快。回乡以后九郎和朱尔旦更是无话不谈,一连数月都没有封三娘的消息,朱尔旦渐渐放下警惕,专心吃喝玩乐,等着放榜的消息传来。自换心以来他文采飞涨,经常有文友约朱尔旦出去游玩,九郎一向不喜欢这类活动,起先还会跟着一两次,后来直言不去,朱尔旦也不劝,偶尔九郎来了朱尔旦不在家中,九郎会坐下来和朱妻聊上几句,似乎再正常不过。

  这日九郎拜访,朱尔旦依旧不在,九郎看朱妻在厨房里忙活杀鸡剖鱼,墙角还放了几坛好酒,问道,“朱兄不是不在家中,夫人为何还要准备酒菜?”

  九郎来了好几次,朱妻早就把九郎当做自家人,说话没那么多遮掩,“晚上还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