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后来断章取义的剪辑事件。
如果要夏蔚事后去解释,她有一万个理由,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她独独没有料到的一件事是,段白焰竟然会公开发声,说是他在追姜竹沥。
笼子里的金丝雀长着漂亮却脆弱的尾羽,引来主人垂爱怜惜——
结果竟不是这样。
她低估了金丝雀的重要性,在她猜测主人愿不愿意出面保护金丝雀的时候,主人竟然已经在深夜叹息过无数次:自己今生为人,未能生作与她相同的鸟,出双入对比翼双栖。
夏蔚短暂地提心吊胆了一阵子。
她等着睚眦必报的段白焰,来报复她。
可她等了很久,段白焰的公关沉寂一阵,最后的发力点竟然是在他和姜竹沥的CP上。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正眼看过夏蔚。
她战战兢兢地过了一段安生日子,就在她以为这件事过去了的时候,猝不及防,段白焰搞事搞到了她头上。
平心而论,她不希望他查吸毒的事。
热搜和吸毒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后者如果有石锤,她这辈子的职业生涯就彻底到头了。
因此她推开办公室,第一句话就是——
“上次那张自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段白焰连头都没有抬。
她努力将身段放低:“我真的不知道网友们会扒皮扒得那么详细,也不知道会有人趁着那个关口,放似是而非的、对姜竹沥不好的视频。”
段白焰还是没说话。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
姜竹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的最后两个字。
她:“……”
她原先还以为有什么刺激场面。
刚刚段白焰的视频电话打了没两句,她就从外面敲门进来了。电话里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段白焰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睛却明显亮起来。
他帮她找了一把软椅,低声让她坐下。姜竹沥把汤放到他桌角,他座位后立刻钻出一条毛茸茸的隐形大尾巴,蹲在她身边,偷偷摸摸扫来扫去。
夏蔚脸上表情变幻,一时之间骑虎难下。
她站在原地,觉得自己难堪得像个小丑。
段白焰没有看她。
他声音很低,带点儿不易察觉的雀跃与紧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话是对着姜竹沥问的。
“就刚刚。”
段白焰略一思忖:“熊恪的卡?”
这话也是对着姜竹沥的。
姜竹沥点点头:“嗯。”
然后他们你来我往,聊了十多分钟。
夏蔚的表情从难堪逐渐到不可思议,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段白焰能对着同一个人讲这么多话。
还都是毫无意义的废话。
许久,她还是忍不住,嘴唇微动:“段……”
被他他头也不抬地冷冷打断:“不能。”
夏蔚眼底微动,绽开一片裂痕。
“我查这件事,单纯是因为,我想查。”他声音淡淡,把她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没有针对谁。”
夏蔚睁大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另外……夏蔚。”段白焰微顿,抬起眼,眼底幽深一片,“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找姜竹沥的麻烦。”
“不然——”
他说,“我一定让你比她更不痛快——千百倍。”
***
夏蔚表情难看,离开的时候,姜竹沥觉得她都要哭了。
但她没心情管她。
她和段白焰一起下楼,出门时路过茶几,看到茶几上放着几张香槟色小卡片,精致漂亮,透出股小清新的味道。
她随口问了句:“这是什么?”
段白焰收起外套,一眼扫过来:“《止战》的杀青宴邀请卡。”
姜竹沥长长地“哦”了一声。
段白焰走过来,主动解释:“不用拿,我没打算去。”
杀青宴是世界上最无聊的宴会,他能避则避。
姜竹沥眨眨眼,在心里不依不饶地想:
既然没意思,那《青果》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去……
念头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她九曲十八弯地问:“我什么时候把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