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看了一眼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很白,是那种青春健康的漂亮肤色。他又看了一眼久美的眼睛,还是记忆中的那双晶亮剔透。年轻而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来管自己的闲事呢?不二淡淡道:“放手。”
“周助……”久美显然被他的话刺痛了一下,略带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请放手。”不二重复了一遍,在她为此失神的时候,挣脱开,站在一边。“你回去吧。”
“……”
“久美,我们……不适合……”不二于窗前站立,视线却遥遥地望着远方,“……对不起。”
久美似乎完全都没有听到他的所说,眨了一下大眼睛,道:“周助会接受治疗的,对不对?”
为什么要坚持呢?不二看向远方的眼,是大海一样的深蓝,汹涌澎湃间,酝酿着暗藏的风暴。
“如果……如果我不再出现,周助就会接受治疗。如果周助这样答应我,那么,我就真的……离开这里。”只要你可以平安的话。
听到她的话,不二的身体颤了一下,他默默闭上眼睛,决定将一直以来没有说的话,说出来。他尽量压低音量,让她发现不了他的心中所想,道:“成美的事情,我其实从没怪过你。”
但姐姐却是因我而死,这点事实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久美想,却道:“如果你希望就此随姐姐而去,那就请带上我。”
“久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一直希望可以去见姐姐,对不对?所以在发现了自己所得的病之后,从来也不肯接受治疗!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已经选择了姐姐的周助,却还要给我希望,还要同意与我交往?!”久美擦了一下眼泪,止住抽噎,道,“难道……难道只是因为我……长得跟姐姐一模一样的关系?”
“久美……”
“如果我不是伊集院久美,不是伊集院成美的妹妹,如果我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那么,那么是不是你根本就不会理会我?!”久美跌坐在地上,脸埋在双手里哽咽着,她有太多的不甘,也有太多的伤心。
“久美……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她……她一直都……对你……对你……念念不忘……好好……好好……照顾……照顾好……久美……连我……我的……那份……幸福……一并……一并的……交给她……”成美临终前始终抓着不二的手,但是嘴里,却始终都念着久美的名字。这些话,三年来一直萦绕在久美的脑海里,在她的耳边不断的回响,声声都敲在心房之上。
“不是的!”不二走到久美身边,蹲下来扶着她颤抖的双肩。“不是的,久美。我从没把你当作成美的替代品看待。在我们交往的二年中,我都很清楚,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伊集院久美。是你……”
“周助……”久美停止抽噎,抬头定定地看着不二,看着那双宝石蓝色的深邃的眼,那熟悉的始终微笑的神情,那柔和的声音,温文尔雅的举止投足。不二周助,这个改变了她一生的男人,从五年级时的相遇,就注定了这一生的羁绊。他的眼睛总是带着能看透世间万物的光,她被它的眼睛的蓝色深深吸引,像沉溺于其中一样,无法自拔。
***
从医院回来,一晚上没睡觉的龙马,正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对自己催眠。这一天一夜,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从不二周助突然病倒,到樱乃的表白,再到自己竟然就接受了她。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本以为心中只有网球的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就接受了樱乃,虽然自己知道,这是众望所归,但心里却还是有种排斥,总觉得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