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是雷阵雨。”蓝宝石样的眼睛凝视着窗外,良久才回过头来,“你昨天,去找过高桥老师了?”
“嗯,她好像打算离开东京。”
“还是如此么?”不二自言自语,然后对久美道,“麻烦你了。”
“这是哪儿的话!周助干嘛这么见外,连对我都说谢谢?!你应该谢谢乾先生他们,一直都很在意你,照顾你,鼓励你。”
“他们的情,我怕是这辈子也还不上了。”不二道,头一次自他嘴里传出悲凉的情愫。
久美没说话,手里仍在叠他刚晾干的衣服,但叠着叠着,却哭了。她紧紧攥住一件淡粉色的衬衣,泪水却已经在其上渲染开来。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不二时,他穿的,也是淡粉色的衬衣。
“久美,你走吧。”不二道。
久美停止了抽噎,却装做听不见他的话,继续叠衣服。
“我不想你伤心。”不二继续道,“我是不可能……”
“我不会离开的!”久美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不管周助接受治疗康复也好,还是……我都不会再离开!周助你,可以当作我是为了完成姐姐的心愿赖在这儿不走的,反正我就是不会离开!”
“但是我会……”会死的,我不希望你伤心。我什么都不能够给你,为何还要如此坚持?!
“如果你有一天,真的……离开了。如果你真的见到了姐姐,那么他一定会问你为什么不留下来照顾我,为什么要留我一人在这世间孤独寂寞?这些都不是你可以解释得清楚的,所以我想替你解释。”
“久美是在威胁我么?”暗示我若是死了你也会跟着来?
“随便周助怎么想。”久美学起不二的样子微笑,“我知道你不会愿意去和姐姐解释我的‘意外’的。”
不二有生以来第一次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他还是在乎久美刚刚的话的。
“久美……”
“周助,乾先生已经为你安排了第一次化疗,就在明天早上,我会一直陪着你到结束的。”久美道,虽然在微笑,但是语气中却透着坚定与认真,“只要努力的话,相信姐姐就不会怪罪我了。”
“久美……”
结果次日早晨,乾惊讶的看着久美如约将不二带来,而不二则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不二非常在意久美威胁他的话,因为在那之前,他曾发觉床头柜的抽屉里,多出了一瓶未拆封的安眠药。
久美在乾不敢置信的眼光中陪着不二进了观察室。而门外,负责的医生则被海堂和裕太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得手脚发抖,第一阶段的治疗就这样开始了。
当晚,确定了不二无恙熟睡之后,久美去了信美的住处。
信美正在为东西打箱,很多她认为不重要的东西,都被随意的丢放在各处,屋里是乱糟糟的一团。久美刚进门的时候,还以为是她的家遭受了抢劫呢!
“接受治疗了?”信美为她倒了一杯水,然后问道。
久美点头,但是脸上却透着担心。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信美安慰她道,却忽略了自己也还是烦恼缠身。
“老师要去哪里?”久美问道。
“札幌,或许是青森。那里有几所体育专业的学校正在招老师,我想去碰碰运气。”
“您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手冢君呢?”
国城不只一次来找过信美,甚至还动用人际关系,让她丢了大学教师的工作。信美也许觉得自己会成为手冢的累赘,或是麻烦,也许单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决定离开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