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
金子穆因为方才受惊而跌坐在地上,此刻低垂着头喃喃自语的模样,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
郑东风:“你说什么?”
金子穆:“是我,是我把刘彤推下去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想要拉住她的,可是刘彤一直挣扎,我没有抓住,她就掉下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让刘彤死的!”
郑东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金子穆称,2016年的国庆,他本来打算去马尔代夫,但是偶然之间听到了封洛洛和她室友的通话,知道她们国庆要去黄山做课研调查,并且刘彤也在里面,就取消了马尔代夫的预约,在半路上不请自来地加入了队伍。
那天晚上六个人确实在玩狼人杀的游戏,一直到了凌晨两点左右,所有人都喝得晕晕乎乎睡过去了,刘彤不声不响却是个玩游戏的高手,一晚上竟是滴酒不沾,而金子穆作为一个整日纵情酒池肉林的纨绔,这几瓶酒还不至于让他烂醉到断片。
当时有个人给刘彤打来电话,她悄悄出了门去接听,金子穆就一路跟着她走出了宾馆。
黄山上信号不太好,刘彤一直走到了山头才找到一处信号稍微好一些的地方,金子穆一路跟在刘彤身后,听着她和电话里的那个人阮声细语地说话,作为一个长期欲求不满的少爷,金子穆只觉得自己怒火中烧,凭什么他低三下气讨不到刘彤的一句好,而那个人,轻而易举就能够让刘彤露出这般娇羞幸福的模样。
等到刘彤挂断电话,打算回到宾馆去的时候,金子穆就从藏身的树丛后面站了出来,刘彤虽然吓了一跳,依旧没有给金子穆任何好脸色,质问他怎么在这儿。
兴许是酒精作祟,金子穆当时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伸手拉过刘彤就要亲上去,刘彤被吓了一跳,奋力反抗,推推搡搡之间,刘彤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金子穆见状,想都不想就伸手将她拉住,但是刘彤下去地太快了,金子穆只来得及触碰到她冰冷的指尖,根本就拉不住她。
当时正值农历月初的时候,月光并不怎么亮,整个山上除了影影绰绰的路灯,漆黑一片,但是金子穆却牢牢记得刘昭掉下山时看着他的那双眼睛,一直牢牢地盯着他。
郑东风收回录音笔,看着金子穆痛苦抱着头的模样,说道:“你知不知道自从刘彤死后,他的父亲一直在查她的死因?”
金子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刘彤的父亲是谁。”
郑东风:“那你的父亲呢?”
“我爸?”
金子穆并不明白郑东风说这话的意思,只是说道:“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我爸都不知道刘彤是谁,怎么可能认识刘彤的爸爸。”
郑东风不知道究竟是金子穆太蠢还是金殊义把他保护得太好了,这样一个几乎是五毒俱全的纨绔少爷,身上却又有着与自身极其不符的不谙世事。
走出审讯室,安准一脸崇拜地给郑东风拍马屁:
“郑副,你太帅了!一出马就拿下了这块硬石头!”
郑东风:“金子穆的精神防备已经到了极限,更何况他的心理素质很差,稍微一点刺激,就足够将他击垮。”
说着,郑东风将录音笔丢到安准手里,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小齐和实习生说道:
“让你们多看多学,都学到屁.眼儿里去了!行了,我去眯一会儿,你们把审讯资料整理出来,明天我有用。”
安准哀嚎:“啊……”
实习生道:“前辈,我来整理资料吧。”
安准一喜,刚要应下,手中的资料却以被小齐拿走。
“郑副这人对资料吹毛求疵的程度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还是我来吧。”
实习生楞了一下,只觉得小齐临走之前看自己的眼神,嗖嗖地透着冷风。
乔云从医院离开之后,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上了一段高架路,晚上高架的车子不怎么多,乔云将车子的油门踩到底,充分展现了这辆跑车骚包拉风的速度,两旁的路灯以肉眼快要捕捉不到的速度飞快地闪过。
今天是她冲动了。
不,今天晚上做的决定,才是正确的决定。
乔云第一眼看到宋一鸣的时候,他抱着自己,虽然知道自己并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那种沉寂多年的安全感,莫名就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