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现在想着觉得胃好痛。
为什么波多黎各飞往夏威夷的航班要这么久才能落地?
对侧的椅子上赵一琪靠在林同的肩上睡着,我瞥一眼过去,林同的脸正冲着赵一琪,只要林同睁开眼,能看到的第一幅画就是赵一琪。记忆里他们从没有轰轰烈烈过,林同就一直默默的跟在赵一琪身后,有时候挡在身前,我该说什么好?他们已经结婚终于修成正果,我还在飘荡,而现在离我的十六岁过去已经一个十年还要。
赵一琪和林同的这种幸福在我看起来好像是一场谋划已久的复仇,且不说他们是不是丧尽天良穷凶极恶的去做了,单从他们能这么走下去这两颗偏执的心出发就已经让我觉得后怕。他们能幸福,我觉得又辛酸又欣慰——终于还有人能幸福的过下去,终于苗冬已要娶别的人。
从波多黎各的航班没有直接回京的,要从夏威夷转机,这期间要用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因为遇上林同赵一琪他们一起,时间一秒一秒好像都要分成十倍在过。
☆、第九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 换个地方换个人,
我当我就这么放弃你。
可是满眼都是回忆。
除了情事,
成长的一段段也都是有迹可循的连续剧。
生得艰辛,那度日的实际都不是苦难,
我能理解。
真的。
总算,到了夏威夷。
赵一琪挽着林同兴冲冲地要走,然后突然想到我还在旁边坐着,回头冲我摆手,我不知要作何反应,两边顿觉尴尬。
然后赵一琪和林同匆匆走了,他们在那之后就一直避苏白如蛇蝎,避安家如蛇蝎。苗冬已去英国之后,安家和苗家的关系也淡了很多,大概除了能双赢的项目还在合作,其他的地方都已经断了。想到之前几家人还能在一起吃饭,最重要的是我和苗冬已还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而这些再不会有,我就觉得心都在打颤。
夏威夷的风光超级棒,安苏最喜欢的热带岛屿,几乎每年都会过来,所以安治国为苏雨和安苏买了处小小的别墅在这里,我今晚打算住在这里。
我是第一次来这边的别墅,因为我不太喜欢这里,更多时候是我和苗冬已住酒店。
房间里面的装饰看起来全部出自苏雨的手笔,每个地方都精雕细琢。
客厅旁边的展示台上只能放得下一架三角钢琴,我看到的时候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
安家只有苏白一个人会弹钢琴。
于是懦弱的苏白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在一个人都没有的夏威夷别墅里哭成狗。
是呢,旧时光才真是个美人,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动人。
刚开始苏雨把我从祖母那里接到北方一起住,她一个人带我实际很辛苦。苏雨平时要上班根本没有时间照看我,即便苏雨平时性子温和绵软,可经历了那么多,她对我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每次苏雨下夜班回家,我诚惶诚恐的蹲坐在门后面等她。她疲着脸反手把灯打开,“啪”白炽灯突然亮了,我拿手捂着眼缩在地上,北方的冬天要比南方冷许多,苏雨见我蜷在地上就又赶紧俯身抱我起来。
我怎么都忘不了,那时我眯着的眼睛躲在手掌后面,透着指缝没能错过苏雨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和难堪。
我知道苏雨的难。一直都知道,可惜这世上没人能担得上一句感同身受。各人有各人的经历,很多时候是自己的日子都过得捉襟见肘,脆弱的疲于自保。我从来都没有立场责怪苏雨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她的难过我不能切身体恤一二,但也知道苏雨那几年过得艰辛。
那时候苏雨的国籍还没改回来,很多家公司不愿意用。最惨的时候苏雨带着我守着房东好心送来的硬馒头过活,电费拖欠很久电力公司早就停了电,没有暖气,连凉水都是从水管里滴漏下来接着才有。北方的大冬天里,那时候我们除了外面呼啸而过的西北风之外再无他物,一贫如洗,一无所有。
可这都不是苦难,只能算是物质上的不富裕。苏雨一向温和绵软的骨子里带着韧性,爬山虎一样悄悄缠上旁边的屋墙,除非断枝残叶任你怎么撕扯也不能把她撕裂下来。苏雨就本着这样的态度牢牢的活在这世间。
因苏雨生的漂亮,所以也不愁工作。有了稳定的收入,生活步入正轨,苏雨开始和各色的男人约会,即便很晚的时候苏雨才一身酒气疲惫的回来,我还是蹲在门后等她,然后毫无意外的收获她看到我的第一个瞬间的心神震颤和眼眸里滑过的厌恶与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