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能长情的人。
对我最长情的那人已死,而我最长的一段情也马上就要死了,仔细想想甚至都觉得生无可恋。
深呼吸,再见了,波多黎各。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也不喜欢在这个地方旅居的日本男人,更讨厌在大教堂里举行的婚礼。所以究尽这一生,我都不会再来了。
我战败的波多黎各哟,去你的有缘再见吧!
可既然这么讨厌那还千里迢迢来波多黎各做什么?
我不知道,可能是我的心我的骄傲跟我说,去波多黎各吧,去吧去吧,所以我就这么好像散心旅行但更像是疲于奔命逃亡似的滚出了所有我认识人的视野。
输得漂亮就只能收拾河山,□□是一场成王败寇的厮杀,这路上,风起云涌,一步十杀。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能过到如此狼狈的地步,真不能再狼狈。
叫来空乘要了杯冰柠汁,这么凉的东西,放在平时,我从来都不碰。几乎所有相熟的人都知道我胃不好,我自己也知道,所以从不碰,因我比任何人都要疼爱我自己。
“小白?小白?你是小白吧?!”
刚狠闷了一口的冰柠汁卡在喉头差点背过气,往说话的声音看去,看到两张令人意外的脸。
“好久不见!苏白!”赵一琪露着两只小虎牙笑得还是一样灿烂,脖子伸过走廊努力向我这边探来,我能看到她旁边坐着的人。
“苏白。”那人抬眼,看到我喊了声,剩下得便再无话语,复又低下头去。他喊的是我的名字,苏白,苏白,我是苏白,苏州的苏,白色的白。
我笑笑,也就只能招呼道“林同,好久不见。”除此之外,我也不觉得我们能有什么交流的地方,自那之后我们也已无话可说,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
赵一琪眼睛一直盯着我,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我,好像能从我身上盯出洞来。
“小白,我们好久不见了呢。”
“嗯,”我埋着头喝我的果汁,不去看他们。
“小白觉得波多黎各好玩么?”
“嗯,还好吧。”
“小白,小白,小白这次在苏姨那里会呆多久啊?”
“还不知道,”
“小白,你祖母的事……你还好么?”
“……”
“小白,阿冬的婚宴,你去么?”
“……”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讨厌赵一琪的性子,她一个爽利的单刀直入一针见血,少绕了弯路不说,单凭她问得每个问题都能让我血溅三尺一步十杀。听到“祖母”和“阿冬”这两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心跳都停了,胃疼得好像扭曲的颤抖着打了结。
☆、第二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回忆的往事,里面有其他人的故事。
我需要告诉你,你的离开我一点也不难过。
我只是尝试,所以学会了吸烟喝酒。
你知道写的每首曲子都是你么?
你知道我在等你么?
你不知道。
或许你知道。
赵一琪还是跟以前一样,完全没变。
说到赵一琪和林同,要从我九岁半的夏天开始说。
我母亲苏雨带着我嫁给安志国的时候是个漂亮的雨天,阳光和煦却难得的在下太阳雨。赵一琪挤到最前面凑到苏雨跟前嘴甜的左一句“苏姨真好看”右一句“苏姨真漂亮”讨了不少红包,转身交给林同拿着,然后继续再接再厉,林同也就一直闷着脑袋跟着赵一琪。
我和赵一琪一般大,可我怎么都张不开嘴说一句“你今天真漂亮”,安梦琪拉着我站在后面,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那时候我比现在还要不爱说话,新上任的爸爸安志国当我是性子羞怯扭捏所以和善的抚了抚我的头给了红包就过去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赵一琪不讨喜的,可能从那时起就有了。
苏雨和安志国结婚之后,苏雨带着我一起住到了安家,便和赵一琪、林同他们理所应当的成了邻居。安氏也算个不小的集团,跟安氏住在一个别墅区的大都非富即贵,小少爷、小小姐的脾气们也是难能打发。
因为我是突然间插进来的一个人,没有之前,而之后还没有创造。就好象已经是黄金均衡比例的圈子突然插进来一个分子,已经很装饰很和谐的屋子里突然被摆了一件漂亮的花瓶,看着碍眼,可又不能就这么扔出去。除了安梦琪,没人能一下子接受的了我,有人能慢慢接受,自然也有人无论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人,是苗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