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锦言愤愤的说。
“嗯,我等着。”苏澈嘿嘿笑了两声回道。
今日京城十分不安稳,出了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这人贩子也是个奇人,姑娘家专挑成亲的偷,小儿专挑满月的偷,其团伙十分庞大,官府抓了一截他还能卷土重来再生一截,于是官府便贴了榜,能抓到贼首者赏黄金百两!
我的个乖乖,这黄金百两在这盛世里算不得什么,但要搁在苏澈和锦言这两苦命的被亲舅抛弃的孩子身上,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苏澈与锦言虽经常捉点小贼赚点商银来补贴家用,但碰到赏银这么多的还是头一次。
他们心里盘算着,就算捉不到贼首,拿个小贼肯定也能赚不少银子。
苏澈自知自己再也扮不了满月的婴孩,便装了个刚嫁人的姑娘,替了个京城要嫁人的姑娘,那姑娘的父母怕自己的女儿成亲之夜被偷走,便同意了这招狸猫换太子之计。
门前彩灯结张,倒是像那么回事。只是这场谋划里少了个新郎。
屋里两人绷着弦,一人藏床底下,一人盖着红盖头。
所以一支细竹筒穿透了窗户纸,往屋里吹了一股烟。
两个人谁都没看到。
没有想象中激烈的打斗场面,等苏澈反应过来,她已经浑身软趴趴的被人扛在肩上扬长而去了。
不带这么玩的!
锦言乌龟似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动了动手腕,一点力气也没有。
抬起头,刚好看到房顶跳下一抹风骚的红。
锦言不禁老泪纵横,这年代,贼都穿这么风骚了吗?
还是那贼有扮新郎的癖好?
没成想那抹风骚的红回头望了他一眼,还客气的笑了笑。
是个白面的俊俏小哥。
锦言伸了手,抹了把眼泪,却没有说出话来。
那个,能不能给苏澈留条小命……
要是哪日他师父回来见不到苏澈,他的小命也别想要了。
小哥脚下生风,扬长而去。
苏澈扯下来头上的盖头,觉得很伤心。
千算万算没算到人家会用这一招,不费吹灰之力,不动一兵一卒就将她捉住。
还真是丢人的很呢。
而且这身喜袍是从王大娘的店里租来的,想是弄脏了王大娘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想着她心里不禁又伤心了几分。
她拍了拍扛着她的黑衣人,趁着月色甚好和他搭两句话。
“大兄弟,你老大哪里人?”
大兄弟后背震了震,没有搭理她。
苏澈哀叹一声,觉得一路甚是寂寞,便卯了劲的和大兄弟说话。
“大兄弟,你是哪里人?”
“大兄弟,家中几口人?”
“大兄弟,可否娶妻?”
大兄弟……
大兄弟一个没忍住,一掌拍在苏澈后脑勺。
谢天谢地,终于清净了。
“哎呀,你看这小姑娘生的真是俊俏。”
“是呀,可怜了刚成亲就被捉来了。”
“哎,谁还不时个苦命的人了。”
“嘤嘤嘤,我的檀郎……”
“嘤嘤嘤,夫君……”
苏澈扶着自己发疼的后脑勺坐了起来,几个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见她醒来赶忙将她扶坐在墙边。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穿红喜袍的小姑娘问她。
另外一个穿红喜袍的小姑娘白了刚才那个床红喜袍的小姑娘:“问名字用吗?早晚是要成贱货的命,卖到皇宫还好,假若卖到青楼可就有的受了。”
苏澈看着满屋子的红,竟然十分不应景的觉得十分喜庆……
那几个小姑娘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个哑巴,便没有再搭理她。
苏澈揉着脑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四处打量着这个关她们的地方。
这里像是个牢房,只关着十几个姑娘,并没有小孩子。头顶有一扇小窗,不大,却是唯一一处与外界联通的地方。
她动了动手腕,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只是还需调息一下,想着便靠在了墙边,盘起腿来,一边调息,一边想着全身而退的万全之策。
有个小姑娘见她盘着腿一副要入定的模样,便凑了过来问道:“你干嘛呢?”
苏澈睁开眼对着那小姑娘露齿一笑,并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