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还在喋喋不休,吐沫星子飞出老远,许久,见他点评的对象两眼放空,木头桩子似得杵在那一动不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骆潇潇,你是死的啊,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不知道应一声么?”
潇潇掀起眼皮撩了他一眼,算是给他个动静。
赵氏正要发作,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硬生生将火气压了下去,达到目的再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
“说来,你来麦香村也有五年了,”赵氏软了口气,“你户籍方面的问题,我家妻主可是花了大力气的。”
见对方眼中总算有了焦点,赵氏不由暗自得意,“我妻主为了这事,那是三天两头跑衙门,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人眼瞅着瘦了下去。”
潇潇眼光闪了闪,正题要来了。
“我就想着称些肉来,给我妻主好好补一补。正巧,我今儿个听说你这里打来半片野猪,就想着你一人吃不完,放久了,坏了也是可惜,不如帮你分担分担。”
潇潇的目光落到赵氏的招风耳上,果然是相由心生。上午隔壁才分给他的肉,下午赵氏就听人说了,这双耳朵没白长。
“你说呢?”赵氏的眼光落在潇潇的脸上。
潇潇一笑,他说,他还能如何说?人都不要脸的打上门来索肉了,他还能怎么办?
潇潇下了地窖,从处理好的肉块中拎出一块约十五六斤的,出了地窖。
这个重量刚刚好,若是少了,赵氏不乐意;若是多了,还得强迫他给送上门去。
大黄一见潇潇把肉递给赵氏,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嗷呜一声扑了上去。潇潇眼疾手快,抓住它的颈子扯了回来。
嗷呜嗷呜,肉肉,肉肉!
呜呜,呜呜!你这个奴才快放开本大爷的嘴!
潇潇的手捏的紧了些。
本来得了肉眉飞色舞的赵氏,眼角再次吊起,开始数落潇潇,“养这么个又脏又臭的东西干什么,白白浪费了粮食!”
潇潇的脸陡然沉了下来。
赵氏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说到他的心头肉了。这小子驴起来,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啊,我想起来了,家里还有事要忙呢,我先走了。”反正目标到手了,赵氏准备溜了。
刚打开大门,就看见大肚子的阮心心站在外面,一只手正维持着要敲门的动作。
潇潇松开大黄的嘴,一把抚上额头,头痛无比。完喽,冤家又聚头了。
大黄用力一挣就跳出潇潇怀里,为了这个奴才它都操碎了心。
气呼呼的大黄决定离家出走一回,于是顺着空气中飘散的香味,摸去了隔壁!!!
要说麦香村里各家的夫郎,阮心心最恨的人是谁,那非赵氏莫属。
起因便是阮心心嫁过来三年,肚子也没动静。自觉高人一等的赵氏,主动找到杜三,推荐自己的表弟。虽然人相貌差了点,但是身子健康,暖床生娃没问题。
还提议道,不如把阮心心这个不会生蛋的卖到勾栏,得几两银子,好给他表弟做嫁妆。
这可惹了马蜂窝,素来软绵绵的、说话都不大声的阮心心,柳眉倒竖,扯过棒子就往赵氏身上抽。
他与她妻主过的好好的,哪里来的下三滥的搅家精!
杜三更是怒不可遏,她自小在样貌上被人说的伤透了心,还是他夫郎丝毫不嫌弃,软言安慰于她,勤勤恳恳、死心塌地的与她过日子,焐热了她一颗拔凉拔凉的心。
你特么是谁啊,跑我家大包大揽,指手划脚。
愤怒至极的两口子家门都没关,直接找里长评理去了。
里长为人还算公允,更何况自己夫郎拆人姻缘本就不对,遂好声与夫妻二人道了歉,然后拎着夫郎再教育去了。
赵氏也着实许久没能出得了门。
自此,阮心心与赵氏之间的死结算是结牢了。
此时,阮心心见了赵氏,就从小白兔化身成一只刺猬,恨不能根根拔刺,刺穿对面那人黑了的心肝。
赵氏更是没了好脸色,一想起当初棋差一招被妻主教训的那一顿,就觉得浑身肉疼。
看见赵氏手里提的东西,阮心心冷哼了一声,“呦,看来里长家又开始吃糠咽菜了,高贵的里长正君都舍下脸皮,跑别人家打秋风了。”
“要不要我问问我妻主,施舍点吃的给你啊?”
赵氏一张脸青青白白,“小贱人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