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混沌了,倒进一片炙热的烈焰里,就像今天天上那片烧得通红的火烧云一样,很烫很烫。
我的心也像火一样烫,甚至已经开始有了幻觉,我感觉到了有人来救我,那个人有着翩翩之姿,像一个神明一样把我护在他的怀里。
他心跳得很慢也很轻,声音却很响很坚定:“金之疆疆主蓄意谋反,囚起来,封疆城。”
……
我摇啊晃啊,好像躺在一艘小船上,听得到漾漾的水波声,空灵的鸟叫声,睁开眼坐起来,四周一片洁白朦胧的雾气,恍若仙境一般。远处岸边,好像有一棵大大的槐树,树根很粗很粗,三四个人都为不过来。树下却有两人,一人白衣一人玄裳,一个在舞剑,一个在抚琴……
可惜我看不清他们的眉眼……
作者有话要说: 洱颜:“我是不是走错场了?我拿的是女主剧本没错吧?是言情耶,没错才对……”
☆、尾声1
黑暗中,有一条幽深的小道,伸呀伸呀到很远很黑的地方,前面都是未知的,却也只有这么一条路,我只能摸着旁边的壁,一步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下去。走着走着,眼前就出现了岔口。一条就明亮了,绚丽的光彩照得我睁不开眼;一条依旧黑着,仿佛是个无底洞。我本来已经要走向光明了,可是,另外那条路上传来的是什么声音?
……
屋里哗啦啦跪倒一片,侍从,都医,只能看到黑黑的一片人头。
“都主,你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一次次的放血。请都主以大局为重。”一人带头诚恳劝谏。
“请都主以大局为重。”众人的声音嗡嗡的响,让我觉得脑袋有点疼。
“哐啷——”又是一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有一人火冒三丈大声的骂:“京之旻烨!我看你是疯了!”
“碗碎了,还能再有一个。人死了,这世间便不再有了。”不知是谁把地上的碎片捡了起来,碎碗片和地面摩擦发出了轻轻的脆响,听着听着,也不知道身上何处竟是隐隐疼起来,“你们都走吧,我在这里静一静。”
众人都叹着气出去了,最后一个还把门一摔,声音震天响。
我虽有了点神志,依然无法动弹,也睁不开眼睛,可是我好像又能看到一切,仿佛我的灵魂已经游离在体外,感到自己的生命就像燃尽的烛火,一点一点,慢慢微弱下去。
旻烨站在桌边,两手撑着桌子,似乎有点站不稳。他把头深深埋在两臂里,肩膀微微抖动。
他在哭。
可他为什么?
是因为我要死了吗……
他手里捏着一块碎片,然后把手举到另一口碗的上方,开始用力……血就顺着指缝一滴一滴流下来,滴在白色瓷碗里,像冬雪里艳放的红梅,一朵一朵,是冰天雪地里傲人的生命,有着让人为之一振的色彩。
他端着碗,走向床边的我,就要把血喂进来。
还有些温热的血就从我的嘴角顺着冰凉的脸颊滑落下去,滴在床上,一个鲜红的印子。
他闭上眼睛,喝了一大口自己的血,含在嘴里,唇上沾着些许殷红。然后他俯身,吻上我的唇,用他灼人的温度一点点把我融化开,然后把血慢慢渡进来。他的长睫像鸟羽一样扫过我的脸,我还能感受到他滴落的滚烫的眼泪。分开,又喝一口,继续渡给我,一次一次重复着。他的触碰极轻极柔,小心翼翼的。发觉他自己滴落的泪划过我的脸颊,却用了受伤的手,抹掉留下的泪痕。
他自己的眼泪,刺痛了他受伤的伤口,他的脸便因了吃痛而紧紧皱在一起,越皱越深,眼泪就更加似乎忌惮起来,喉间似乎还有压抑着的呜咽。但却没有因此停下他的动作。
最后一口渡完后,他迟迟没有起身,用了两只手捧着我的脸,似乎想把我变得更暖和一些。
不知为什么,我就想抱住他瘦弱的身体,静静地紧紧地再抱一会。
不知为什么,我就贪恋了他唇上炽热的温度,想要他再停留片刻,只要片刻。
冰与火就在这一瞬交缠在了一起,极尽缠绵,分外旖旎。虽然感到世界都弥漫着血腥,可是他唇齿间的温度好像点燃了我心中所有的黑暗,我才发现,我那时候选择的这条看似黑暗的路,才有生命的气息。
朦胧中微睁双眼,在失焦的模糊中依稀能辨他清秀的眉,他紧闭却颤抖的眼。仿佛他的泪也滴进了我的眼眶里,慢慢的也开始温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