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孽缘呵!
听着她的抱怨,他倒也不觉得真刺耳,只觉她直白的性子不讨人厌。
虽说两人昨日当着大街杠上了,可他也没真往心里去,现在他又救了她,正好说明了两人真是有缘,于是心情一好,逗弄她的坏念头又不自觉升起,便朝着她朗声说道:“你不知道救命是大恩吗?”
闻言,金穆儿暗暗冷哼一声。她还真没冤枉了他!连忙说道:“你不知道施恩不望报吗?”
“那是君子蠢言,在下并非君子,但凡做事一定有所求。”
瞧他说得正气十足,仿佛他所言才是正理似的,她简直对他的厚颜无耻瞠目结舌,却也不忘回击道:“你爱做蠢事关我何事?我又没开口叫你救我!”
不是她不讲理,而是碰上了不讲理的人,那就得比对方更不讲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袖手旁观,让你去见阎王?”要知道若非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伸出援手,这会她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鄙夷他?
“你……”虽说最近事事不顺心,可她也没那么想不开要早早去见阎王爷。
见她语塞,霍安准也不催促,伸手拍拍被弄脏了的衣摆,才正色地问道:“你想怎么谢我?”
“我摆桌请你吃饭总行了吧!”
“一顿饭就想打发救命之恩,你倒是好算计。”不满意她提出来的条件,他暗讽着她小气。
“不然你想如何?”
“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如何?”霍安准也不过是信口拈来的一句玩笑话,他也没当真,只是皇子做久了,谁见了他不是战战兢兢的,哪里有像她这般恣意和他吵架的,所以多逗弄了两句。
“许你个头啦!”金穆儿一听他那调笑之言,想也没想地就炸了毛,粗鲁的言语便不经意地出了口。
“啧啧啧,原来你是这么粗鲁的姑娘啊?那么便是你真的要以身相许,在下也不敢要了。”
“你……”她杏眸圆瞪,怒气腾腾,怎么也没想到竟会被这样衣冠楚楚的男人给调戏了,气极的她当下想也没想,扬掌就想朝他的脸颊挥去。
以往想要接近霍安准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尽可能的展现柔情似水的娇态,就算有时发发姑娘脾气,顶多也是摔摔小东西,所以他压根没料到气起来的金穆儿这般野蛮。
金穆儿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甩手,但霍安准反应更快,怔了一瞬后便立马大退一步,让她硬是挥了个空。
他并未因她的举动上了火气,反倒觉得她气得灿亮亮的双眸灵动得很,但也没忘故意在火上再添了一把柴。“啧,不但粗鲁而且野蛮,这样的姑娘,看来不只在下不敢要,其它家的公子定也敬而远之……罢了罢了,就当我今日做了一回君子,就不向你讨要报酬了。”
这时才来施恩不望报,金穆儿哪里肯接受,性子总是率真的她气唬唬地伸手,朝着他的手一伸一抓,二话不说的就往旁边的酒楼走去。
“你想干么?”
但见金穆儿这么粗鲁地抓住了主子的手,几名暗卫早就已经沉不住气了,正想要冲出来好好教训她一顿,可是霍安准是何等人,若不是他愿意,他人哪可能近得了他的身,所以他眼神淡淡一扫,不准暗卫们轻举妄动,然后便看似很不情愿的被她拉进了酒楼之中。
“小二!”一进酒楼,金穆儿就急唬唬地喊道。
“客官,用餐吗?”
“给我上一桌最贵最好的席面,还有替我向客栈里头的客人赔个罪。”
金穆儿迭声交代完,便扔了一个金元宝给小二,小二一接着金元宝,掂了掂份量,这金子能包下这客栈十天呢!顿时心花怒放,连忙应道:“好的!”
小二像怕她反悔似的,一溜烟地跑去蔚房张罗了,接着又麻利地将酒楼里三三两两吃茶的客人客气地请了出去。
待其它客人都离开之后,金穆儿挑衅地望了霍安准一眼,用力甩开他的手。
今儿个,她还非要他吃上这一顿不可了。
霍安准轻易地便从她的目光中猜测到她的想法,故意开口说道:“你这人还真奇怪,有你这么强迫人的吗?”同时好整以暇地找了个位子坐下。
“你管我!”金穆儿狠瞪了他一眼,恨恨地又道:“我就是想请你怎么了,吃了这顿,那些个救命之恩就快些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