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愿意?”霍安准执意要得到答案,穷追不舍地追问。
“只要父王和王兄同意,我倒没啥意见。”
她虽松了口,但那耸了耸肩、毫不在乎的模样,让霍安准的狂喜骤然冷了些。
这个没心少肺的金穆儿,显然完全不把成亲当回事就是了,难不成她的父兄让她嫁给谁,她就嫁给谁?
冷不防想起她也曾坐着花轿,险些嫁给旁的男人去,所以在她的心目中,他的地位和赤耶国主竟是等同的吗?
想到这里,才堪堪好了些的脸色又阴沉了不少。
他抿着唇,冷冷的视线扫过眼前这对兄妹,语气不悦地留下一句,“过几日,我会上门议亲。”说完便大步走了。
“他又怎么了?”金穆风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对于他那阴阳怪气的行为很是不解。
倒是金穆儿像是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喜怒无常的性子,浑然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说道:“别理他,过两日便好了。”
其实在这宅子里头待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关于霍安准的事儿,她也从杏花儿和福安口里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从没想到看似飞扬出跳的男人,竟然曾遭遇过那么多艰难。
母妃早丧,皇朝太子对他明里暗里的追杀从来都没断过,才养成了他这种深沉内敛的性子,所以就算喜欢什么他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因为但凡他喜欢的,就是皇朝太子想要毁去的。
有时想想,她倒是挺佩服他的,对他那种随时翻脸的脾性,也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气氛只是僵了一会儿,她便又亲亲热热地拉着兄长的手,说东道西的。
而她那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全都落在了外头那个冲动走了出来,却又舍不得真的离去的男人眼里。
果真是少了根筋的女人!霍安准气得牙都快咬崩了,但见里头那两兄妹正聊得欢快,甚至也很想进去跟着聊聊。
可是脚步却迟迟不动,过了半晌,复又离去。
因为他知道,若他进去了,这样欢快的景象也会消失吧,何不让她多快乐些时候。
反正要算帐,以后有得是机会呵!
照理说,霍安准现下最应该关心的是怎样带兵打仗、压制太子,藉以上位,可这些日子,他的脑海中总想着金穆儿对自家兄长那种发自内心的巧笑,不一会,又会想起她应允亲事时的心不甘情不愿,让他心里那把窝着的火,怎么也消不下去。
究竟该怎么让她爱上自己,然后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子,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一件大事。
于是流水般的奇珍异宝被送进了金穆儿的屋子,但换来的都只是她一句淡淡的谢谢。
再然后,霍安准又换了个法子,请了个戏班子,在府里搭了个戏台子,想让她瞧瞧戏打发打发时间。
偏偏金穆儿只是应付似的赏脸,瞧了一出,就再也没有召过那戏班子。
所有他能想到的法子都用尽了,可是她依然待他淡淡的,那种仿佛他可有可无的想法深植于心,便像是猫儿挠着似的,竟让向来气定神闲的他坐立难安了起来。
“福安……”想着想着,霍安准冷不防朝着门外大吼了一声,结结实实地吓了门外正在洒扫的仆佣一跳。
“主子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福安将主子这阵子的暴躁全看在眼里,他甚至比主子更清楚他是为何而不快,其实倒也不是多难的事,只是主子端着架子久了,忘了该怎样才能讨得姑娘欢心。
“金穆儿在干啥?”黑着一张脸,霍安准沉声问道。
“她啊……挺乐和的,一大早就跟着杏花儿满后山的找野菜,说是吃腻了咱们府里的山珍海味,倒是想起了金昌国里有一样野菜,想弄来吃吃。”
听到这里,霍安准的眼光闪了闪,蓦地起身,急急地往外走去。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
“主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福安连忙跟了上去,喳呼着问道。
霍安准听到福安的话之后,急切的步伐倏地一顿,转身交代道:“你让李卫派个人马,去金昌国把他们的御厨给带回来。”
一听这命令,福安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忘了应声。
“你发什么愣啊?快去!”
“主子,你这是要干啥啊?”向来不曾质疑过主子的话,可这回饶是福安也摸不透主子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