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自然是不存在的。
只见周易摇头叹息,“年少时耽于风流,荒废了学业,自是心中有愧。”
“那何不放白家小姐自由?任其寻找如意郎君?”贺信心中一喜,试探性地问道。
周易一脸惊奇地看着贺信,仿佛他说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这又如何?”
这又如何?这又如何!
听听,多么理直气壮,你的羞愧心呢?!
贺信被气得好半天才回过神,但也只能委屈巴巴地暗示自己,要稳,要忍,要想想家里等着他的竹板炒肉。
周易不知道贺信在想什么,但单看那表情也够他乐了,于是他就真的笑了,很开心的那种笑。
这一笑就戳到了贺信肺管子上,忍不了了,这是在嘲笑他啊!
旁边看热闹的公子哥止了笑,连忙扯住贺信的胳膊,“贺少!”
贺信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但还是忍不住狠拍了下桌子,周易起身快才没被茶水溅到。
“姓周的,你敢不敢和我打赌,就赌你和白家小姐的婚约!”贺信也是被气晕了,直接把话撂到了明面。
“你想赌什么?”周易有些好奇,想知道贺信想和他赌什么,便开口问道。
贺信听到周易的话,眼角眉梢带上了喜意,“我们也不比身外之物,就比白家小姐看中的才华如何?三年之后的科举考试,我们以名次定输赢。”
这就相当无耻了,谁不知道周家少爷不学无术,但贺信觉得抱得美人归更加重要。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三年的时间吗?要是周易好好备考,应该不会输得太惨。
贺信这样想着,越想越觉得自己胜算大。
“若是你输了就主动解除婚约,你赢了,我便备千金贺礼,亲自上门恭祝。周公子觉得如何?”贺信笑眯眯地问道。
☆、风流少年(五)
随着女子不再被束缚于闺房,偶觅良缘的年轻男女变得越来越多,解除婚约就变成了小事,并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而且白家没有解除和周家的婚约,不是因为要保全自家小姐的名誉,而是有其他原因。
周家人口简单,又是良善之家,再加上曾对白家施恩,种种缘由,这才使得两家的婚约维持至今。
这些周易都知道。
但这个赌约还是荒唐了些。
他是想寻找契机,给自己的性情大变找个解释,却不想将毫不知情的白家小姐牵扯进来。
“不赌。”周易淡定地摇了摇头。
贺信一愣,“你不赌?还是说想直接认输?”
“这是我的婚约,赌与否皆是如此。”周易笑着回道,“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你赌?”
“呵,你是不敢赌吧?知道自己不行,干脆就认怂了?”贺信用上了激将法。
周易脸上露出自信之色,笑道,“我不介意去参加科考,也不畏惧和你比较科考名次,但这赌约我却不认。”
“既然如此,那便三年后见,届时我倒要看看你能考个什么名次!”贺信见周易不上当,气得拂袖而去。
虽然周易拒绝了赌约,但那天的事情还是传遍了沪江城。令他哭笑不得的是,竟然有人谣传他答应了与贺信的赌约。
等着看戏的人对此津津乐道,不少人都觉得周易会吃瘪,想三年后看他的笑话。
三人成虎,周易解释了,却又被安了个认怂的帽子。他只得和父母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嘱咐父母给白家那边去了信。
即便如此,周家两老还是因为这件事把周易好好教训了一顿。
周易好声好气地安慰了两老,然后全身心投入了经纶策论中,誓要拔得头筹。
周家父母见周易开始努力读书既欣慰,又忍不住心疼,嘱咐人精心照顾着他的衣食起居。
周易过目不忘,需要反复记忆的知识反而成了最简单的一部分,因此不到半年他便将科考会用到的书籍翻了一遍,牢记在脑海中。
时间匆匆而过,周易依旧沉迷读书,不可自拔。
暮春时节,周家来了一位娇客,正是那白家小姐。
许久不见,白家小姐出落的更加漂亮,那双眼眸更是璀璨如星,明亮得很。
时隔几年,白若瑾再一次见到周家少爷,心中突然生起了一丝羞意。
白衣少年手执书卷,静坐于石桌前,目光专注地看着书卷,不时执笔挥洒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