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鹊儿的好心情让柳清竹稍稍有些意外。她曾经一度以为那丫头是投靠了大太太的,如今看来……
那丫头的心,只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大太太发脾气的原因,一开始是极难打听到的。直到柳清竹示意小枫去找丛绿堂的三喜之后,才得到了一个与她的猜想完全一致的答案:就在几天前,叶大人来府中探望国公爷的病情,却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竟跟大太太大吵了一架。虽然没有任何人说过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对于多少知道一些隐事的柳清竹来说,这显然是一个不需要推断就能得出的结论!
据三喜说,大太太跟叶大人说话的时候,极少容许丫头们在场,那日吵架的事更是没有人看见,只知道叶大人离开府中的时候衣衫凌乱破碎,满脸都是血痕,好像被人狠狠地揪打了一阵一样。
小枫说起此事的时候忍不住大笑:“我以为只有市井中的泼妇打架才会用手抓、用牙咬,没想到做了诰命夫人的太太也是一样!不过旁的女人都是跟自家男人打架,太太怎的反而去打叶大人呢?难道是叶大人诅咒咱们大老爷了不成?”
柳清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并不打算向他解释。
不知道叶大人究竟做了什么,竟惹恼了这个据说为了他可以拼上性命的大太太呢?
柳清竹忍住笑,悄悄地向小枫吩咐道:“你这两日多到外面去走走,听一听酒肆茶楼里面有没有什么新故事,尤其是关于叶家的。”
小枫答应着去了,新蕊忍不住笑道:“奶奶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不成?病成这样,还不肯消停一会子!”
柳清竹微笑道:“正因为病着,闷得难受,才要给自己找个乐子,不然这一天到晚的怎么熬过来?”
新蕊闻言忽然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其实你根本不用叫小枫去打听,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知道?”柳清竹撇了撇嘴,摆明了不信。
新蕊急得直拍大腿:“我说的是真的呢!丛绿堂那边的人不敢说,外面的人不知情,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件事了!”
“那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柳清竹像哄小孩子一样,拉长了声音慢慢地问道。
新蕊没有注意到她语气的变化,得意洋洋地昂起了脑袋:“这件事肯定跟咱们爷脱不了干系!那天我看见倾墨在爷跟前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我有些好奇,就拦着倾墨好说歹说地逼问了一下午,他才肯偷偷地跟我说,他在外面打听到了一个重大的消息,是关于叶大人的,爷吩咐他把消息透露给太太知道呢!第二天就传出来说太太大发雷霆,您说这两件事有没有关系?”
柳清竹记得萧潜说过,他用了一些小手段,让大太太无瑕兴风作浪,想必就是指这一件了。她躺着不能动,心中不由得有些发痒,想不通是什么消息让大太太对叶青云下那么重的手。
这时忽听外面吵嚷起来,柳清竹侧耳听了听,知道是桂香在跟人吵闹,不由得有些纳闷。
新蕊闻声奔了出去,人未出门声先送到:“是什么人到我们邀月斋来撒野?”
“呵呵,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媳妇儿和干女儿,这怎么能叫撒野呢?”云长安贱兮兮的声音,即使隔着老远仍然让人有揍他的冲动。
新蕊果然被这句话气得跳脚:“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叫人来拿大棍打你出去了!”
这样没有新意的威胁显然对云长安起不了什么作用,只听他大笑道:“拿大棍打出去也无妨,不过我不喜欢那些臭小厮们,希望干女儿可以亲自来打!伤在我身痛在你心,那才叫做‘同甘共苦’啊!”
说到这一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房门口。桂香顾不上多想,整个人合身扑过来张开双臂做了个封门的秦琼:“这是奶奶的内室,你不能进来!”
云长安抖了抖宽大的衣袖,贱笑道:“这话可就奇怪了,我媳妇的内室,我为什么不能进?何况以前也不是没进来过……”
桂香气得直跳脚:“新蕊,你去外面叫几个小厮过来!我偏不信今儿拦不住这一只小鬼!”
“哟哟哟,除了我的干女儿,原来邀月斋还有另外一只小辣椒!我说媳妇儿啊,你这里卧虎藏龙,尽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哇!”云长安一边左右摇晃着身子想往屋里闯,一边扬声向里面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