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儿忽然冷笑了一声,逼问道:“方才你一直看着婉儿的吗?说实话!”
乳母颤了一颤,忽然大声哭道:“我就是……去解了一趟手,回来就看见婉儿喊肚子痛……”
“桂香,带人去婉儿屋里把点心都拿过来!”柳清竹忽然抬起头,厉声喝道。
桂香忙答应着去了,鹊儿忧虑地道:“这件事……姨奶奶她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吧?”
二太太看着柳清竹怀中呼吸越发急促的婉儿,怒声道:“那个贱婢什么时候不是明目张胆的?更大胆的事情她也未必做不出来!我早就劝过潜儿,那样的女人若是留在府中,迟早是个祸害!”
这时一个小丫头回来说是大少爷不在府中,柳清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已经没什么心思去理会。
好在王大夫很快就被新蕊拖着奔了进来。柳清竹忙抱起婉蓁迎了上去,一时倒忘记了自己尚在病中。
王大夫颤巍巍地给婉蓁诊了脉,又捏开小嘴看了看舌苔,忙回头吩咐小徒取过解毒的药丸来,捏碎了塞到婉蓁嘴里,看她咽下才得空呼出一口气。
柳清竹已在旁急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么样?还有……办法没有?”
王大夫叹了一口气,沉吟片刻才道:“这情形似乎是中毒……”
桂香恰在此时进来,闻言忙道:“请大夫看看,这些点心有没有问题?”
王大夫看见她怀中抱着几大包点心,忙接过来细细查看。柳清竹屏住了呼吸在旁看着,生怕错过他的一丝表情。
先前看过的几小包似乎都没有问题,直到打开一包做成各式花果形状的桂花奶酥,王大夫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柳清竹见状忙问:“有什么问题吗?”
王大夫拈起一块糕点细细查看一番,又放到鼻尖细嗅一阵,半晌才道:“就是这个东西在作怪,但……老朽无能,一时看不出是何种药材。”
“那婉儿怎么办?”柳清竹立刻尖声叫了起来。
王大夫回到柳清竹身旁,伸手将婉蓁的眼皮翻起看了一下,沉吟道:“刚才吃下的解毒丹丸有些作用,应当还可以撑住一时,为今之计,只有查出这点心里面究竟是何种药材,老朽才能知道是否可解。”
柳清竹闻言忙吩咐新蕊道:“立刻带人到庭芳苑,去把叶梦阑带到这儿来!”
新蕊立刻高声应下,又问道:“她若是不肯来,可以用强的吗?”
二太太刚要说不妥,柳清竹已厉声喝道:“只要带过来是活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好嘞!”新蕊似乎颇为兴奋似的,出门招呼秦家嫂子带上几个婆子,又叫小枫把二门外面的小厮们叫上了十几个,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去了。
柳清竹对外面的事情充耳不闻,只将一双眼睛牢牢地盯在女儿身上,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好受些一样。
王大夫拈须迟疑了一下,从药箱之中取出一包银针,想了一想却又放了回去,在一屋子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中坐立难安。
柳清竹请他坐下,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老先生若是想到了什么法子,不管有用无用,都尽可一试。”
王大夫摇头叹道:“小小姐年幼体弱,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旁门左道的法子好。”
柳清竹便不再问,只将婉蓁抱在怀中,紧盯着门口等新蕊回来。
那丫头的速度果然没有让柳清竹失望,不过一盏茶工夫,便听到叶梦阑尖酸的声音在院中响了起来:“好事想不到我头上,中毒受伤就第一个想到我!自己女儿得了痨病快死了,这也怨得我吗?实话跟你们说,我倒愿意是我做的,可惜我没那本事,只好在一旁拍巴掌罢了!”
这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新蕊冲进来掀开帘子,柳清竹才看见是两个婆子押着叶梦阑一路飞奔了进来。
叶梦阑看见柳清竹,正要嘲笑,新蕊已经一脚踹在了她的背上:“跪下!”
“该死的奴才……”叶梦阑怒火上涌,立刻挣扎着想起身跟新蕊拼命。
柳清竹缓缓站起身来,向秦家嫂子吩咐道:“叫人拿板子过来,打到她肯说为止!”
叶梦阑不甘示弱地昂起头,厉声喝道:“贱人!你敢打我?真当我叶家没人了不成?我告诉你,你女儿不是我弄死的,但我弄死你易如反掌,我父亲弄死你那个只会钓鱼种田的老爹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你要不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