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浔枂看向手中的食盒,裴皇后这是怕她没有机会再做吃食给她了,也难怪裴皇后早上要与她同游园中赏花,不过是怕再也没有母女赏花时。
楚浔枂也想就此将裴皇后接出宫中,可是她不能,却也做不到,如今已到了溃败之际,若她稍有差错,那一切都完了······
“不早了,你快离宫吧。”
“嗯。”楚浔枂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裴皇后,然后转身,一步比一步的步子迈得大,一步比一步走得急,她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没有了回头的勇气,不敢再看裴皇后一眼。
入夜,待刑部的人离去后,楚浔枂便带着十余人悄悄潜入将军府中,为的就是寻那德妃的把柄,没想将大大小小的角落都寻遍了,都找不到。
要么就是裴将军藏得太深,要么就是刑部的人已经寻到了,不过若那事关德妃,刑部的人寻到后也是该有个风声,如今没有,说明那东西依旧在裴府中。
眼见换班的捕快要回了,楚浔枂也不耽误,就率人离开了。
第二日,宫中的探子来信,景阳宫门口又加了十余名侍卫,不同于之前她闯入景阳宫后还给人进去探望,如今除了每日送吃食的奴婢外,就不许任何一人入景阳宫,正如裴皇后昨日所想的那般。
而且,楚宸灏竟然还未苏醒,不过已无生命之忧,经她的探子亲眼所见,楚宸灏却是伤得很重,当时血水接着一盆出,作假不得。
闻此,楚浔枂先是稍稍放下心,既然楚宸灏还活着,那就算刺杀皇子的罪名落下来,裴将军也是死不了的。
不过,想想,楚浔枂又觉后背发凉,既然裴将军没有将箭射入楚宸灏胸口,而皇家园林中又都是晋元帝的人,那一箭只能是他们射的,为了诬陷裴将军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晋元帝与楚宸灏当着是狠得下心,连对自己都这般狠,对别人岂不是狠上加狠。
楚浔枂悄悄命人送了信给边关的楚辰玦,虽她未告知边关的裴家军裴将军被污一事,却是怕有心人可以漏了消息,故楚浔枂让楚辰玦安抚好裴家军。
若是裴家军得知自己的将军被诬,定是群兵激愤,若遭小人煽风点火,一旦事情闹大,就很容易被晋元帝扣个不服管教,不忠之名,裴家可是再也生事不得了。
直至晚间,楚浔枂才闻楚宸灏醒来,心中紧扣的弦总算是能放松一些了。
只是,就算她再命人去查当日皇家山林之事与裴家的那些兵器,皆是没有任何线索,前者她还能看出是有人刻意抹去了踪迹,而后者,却是无任何踪迹可寻。
但,就算如此,却依旧得查下去。
此时皇宫中,乾清宫偏阁床上有一人正躺着,晋元帝在前,姚祯善跟着后,入了门,床上那人睁开眼,正挣扎着要起。
晋元帝窥见了,就快一步往床边走去,坐在床前,略带焦急道:“宸儿只管躺着就是,你伤势不便。”
“父皇,你来看宸儿了。”楚宸灏对着晋元帝笑笑。
晋元帝伸出手,将楚宸灏扶起来,让他半躺在床上,姚祯善正端着托盘上前,晋元帝拿起托盘上的药,另一手执汤勺给楚宸灏喂药。
“来,先将药喝了。”
楚宸灏就着瓷勺将药喝了,很快,药膳见底,姚祯善将空碗端下去,关了门,留了这父子两人在房中。
“宸儿,此次可是辛苦了。”晋元帝看着楚宸灏,眼中带些愧色。
“父皇不必说此,也是为了儿臣好,若非真正将箭射入胸口,定是不能将这谋害皇子的罪名扣下。”楚宸灏苍白着脸,却说着安抚的话。
听到楚宸灏这话,晋元帝只觉心中熨帖,不然是他一手带大的儿子,够理智,够狠。
“你能如此想就好。”顿了顿,晋元帝又道:“这几日你就安心养伤,一切有父皇在,不过半月,也会有个了断了。”
“劳父皇担心了。”微微带着笑,顿了顿,楚宸灏许是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又淡了下去,“可她手中有那诬陷儿臣贪污姑苏财产的罪证,可要······”
楚宸灏欲言又止,晋元帝却是明了他的意思,就安抚道:“不怕,一切有朕在。”
声音渐渐染了冷意,“那东西拿出来才好,如此朕便不用多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