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何许君颜醉_作者:北萘殇(187)

2018-11-06 北萘殇

  这是催何人要的粮食?宋君颜将信纸收好,放在衣间,这信是从巡抚府传出的,是何人所寄其意明显,那又是何人所收,何人与粮,又为何与粮?

  遂看向琉玹,吩咐道:“好好审那人,有的是用处,切莫使他了断了。”

  “那人非死士,属下稍加手段还是可审出的,阁主放心就是。”琉玹应着,顿了顿,又道:“只是郑县令那边······”

  “不慌,该急的是他。”说着,宋君颜就退步关了门,琉玹掠上屋檐而去。

  第二日,许是察觉事不对了,哪怕是极力掩饰依旧是掩盖不住郑旭泽心中的焦灼,宋君颜察觉了,却是不提,接着一日复一日,郑旭泽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直至三日过后,郑旭泽终究是坐不住了,派人来寻宋君颜。

  一小厮领着宋君颜往东苑而去,身后跟着赵昱,至一阁间,宋君颜与赵昱进去,小厮退去后掩了门。

  郑旭泽对着宋君颜和赵昱行了礼,宋君颜也不想说什么客套话,命郑旭泽起身后,就随意在桌旁坐下,开口,“若无要事郑县令也不会寻来孤,直言就是。”

  说着,宋君颜随意倒了茶,小酌一口,面色淡然,倒是轻松自在。

  郑旭泽看着一副轻松作态的宋君颜,紧了紧手中正捂着的拳,顿了顿,终究是下定了决心,“下官今日斗胆寻来太子,为的就是柳州饥荒一事。”

  “噢,柳州饥荒,可是没听过。”宋君颜却是笑笑,眼中却泛着冷意直视郑旭泽。

  郑旭泽哪能不知宋君颜的意思,却是笑了,“没听过,不是未上报罢了,可饥荒却是连着五年了,再来一年,莫不说野菜,就连山上的树皮都要吃光了。”

  “若是如此,郑巡抚之前为何不将柳州饥荒上报朝廷。”说这话的是赵昱。

  “不是不报,而是报不得啊!”郑旭泽面上悲愤着,额头青筋爆出,眼中竟融了些恨意,“在北云中,于钱于物上皆是由户部看管,就连上书于上,也要经驿站之手,驿站也在户部底下,户部本就不愿与钱与粮,这柳州又如何闹得了饥荒?”

  郑旭泽将事由一一道出,四年前柳州遇旱,百姓颗粒无收,就是闹了饥荒,无法,柳州巡抚郑施允只能上书于上,想将柳州饥荒一事上报,没想信件经由驿站时却是被截了。

  不过两日,户部便是口风传来,饥荒闹不得,却是可暗中与些粮食,给柳州百姓加饭,粮税就免了。

  郑施允心中悲愤,怎可民饥而不报,便想着不经驿站,私自命人传信至上京,没想,才出柳州,信件又是被截,接连几次,郑施允哪能不知,这是有人而刻意为之。

  柳州地远,又贫瘠,不为朝廷所重,若不是每年税收,竟是无人想得起柳州,自郑施允被贬谪至柳州后,昔日同窗同僚已断了交情,于此情形,竟无一人有援手伸之。

  饥荒更甚,遍地饿殍,税收之期已近,连果腹都不可,又如何收得税,穷途末路之时,无法,郑施允应了那人,取了那些粮食,分与百姓,才能熬过一年。

  本以为来年就好,没想又是连着旱了整整四年,次年柳州又闹饥荒,那人又是以旧法应之,且加以胁迫,若是郑施允不应,则揭发其不报民间疾苦,故意隐瞒灾情一事。

  虽说郑施允本没错,却是上了贼船,下不得了,那灾情就一年瞒着一年。

  可他却是无法,若是不应,柳州又闹不得饥荒,百姓无粮可食,会死的,真当是天命不如人为,本就是真的,却是成了假的,辩驳不得,本就闹了饥荒,却是不得闹。

  宋君颜听着,隐约明白了,能操作户部的人除了瑞王还有何人?且据他所查,与闹饥荒的州的灾粮,总是比那州的粮税的八成还多,且按郑旭泽言,户部每年与柳州的粮食不过只有粮税的三成,如此一来,隐瞒柳州饥荒一事,这国库该是省了多少粮食?

  想到此,宋君颜面色却是更冷了,这省的粮食也不过是国库的,这瑞王又为何冒险至此,除非······省的是他的粮食。

  想了想,宋君颜心中已有底了,却还是问着:“如此说来,那郑巡抚之死恐有蹊跷。”

  “呵,岂不是蹊跷,蹊跷极了。”郑旭泽嘴角带着讽刺,“那人言,太子初上位就接手户部,若是在粮税一事出了差错,那于政事也是无缘矣,加之父亲知晓过多,恐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