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帮楚浔枂绾好发髻后,宋君颜才过去开了厢房的门,茗香正等候坐在门外,身后站着两名婢女,她们手中正捧着盛着水的金盆。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茗香三人行礼。
“起来吧。”宋君颜应了一声。
茗香带着婢女进了厢房,开窗,点了熏香,瞧见放在熏香旁的长命锁,有些疑惑,却也不做声,将长命锁收好,放入柜中。
掀开帘子,整理着床铺,见床单上的痕迹,茗香下意识的瞥了眼过去,正见已洗漱完毕的楚浔枂正软趴趴的靠在宋君颜身上,宋君颜揉着楚浔枂的腰身,表情宠溺。
只要宋君颜在,莫说旁人,就连她这做婢女的都近不得楚浔枂的身,从更衣到绾发一一都经由宋君颜之手,就连楚浔枂的衣裳发簪都是宋君颜绘制,每每窥见宋君颜看着楚浔枂的目光,虽是宠溺,可茗香却总觉其中含了些旁的,让人畏惧,就像是想将她家公主独占了那般。
想着想着,茗香已将床单换了,唤了婢女过来,将床单拿去洗了,叹了一口气,也罢,对她家公主好就行了。
待用过早膳,宋君颜先行一步去上朝了,楚浔枂也准备去给傅皇后请安,正想命唤茗香准备,没想却见茗香从外边走来,面色复杂。
“发生何事了?”楚浔枂问着,心有不安,平常可是见不到茗香有这惊慌的模样。
茗香有些犹豫,“太子妃,方才揽月宫的安公公来了,言······昨夜静妃娘娘薨了。”
“薨了,昨夜?”楚浔枂面色发白,想起昨日在花园时静妃的模样,分明就精神许多了,就薨了?
茗香只是点点头,也没应,却是有些担心的看着楚浔枂,过了许久,楚浔枂才回了神,淡声说着:“先去长宁宫请安。”
到了长宁宫,楚浔枂才知静妃是在昨夜三更时分去的,因着病重,倒也没查出个什么端倪,静妃身旁伺候的嬷嬷发现了就命人通报长宁宫,闲王连夜入了宫。
“在这宫中,各位妹妹与静妃情同姐妹,便随本宫一道去给静妃上柱香吧。”傅皇后说着,起身准备往外走着,又拉着楚浔枂的手,轻声说着,“太子妃与静妃也是情同母女,一道去吧。”
“自是要去的。”楚浔枂乖巧的应着,与傅皇后一同往外走,她暗自扫了眼那些嫔妃,各个面带悲痛,这后宫果真是个戏台,少了个受宠的静妃,那些妃嫔没准偷着乐呢,却能做出副死了亲人的模样。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揽月宫,揽月宫门口上方的牌匾已挂了白绫,走进去,正殿中正放着一口黑棺,上方有香台,燃着香,闲王不在,许是候了一夜回去歇息了。
傅皇后先是上了香,接着其他的妃嫔也上了香,楚浔枂却不动,就在一旁看着,瞧着那些眼中含泪的妃嫔,不言。
直至傅皇后领着那些妃嫔走了,楚浔枂才取了香,点燃,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才将香插上,看着那漆黑的木棺,楚浔枂红了眼框,哪怕是早知静妃已病入膏肓了,却是没料到静妃去的这般突然。
虽及不上玉贵妃和裴皇后,可这静妃却是个待她极好的长辈,却是不在了,想着,楚浔枂就愈加伤心。
没有瞧见闲王,可没了母妃,闲王定是比她悲痛多得多的。
“太子妃保重身子才是,娘娘是不愿见到太子妃悲痛伤身的。”一婢女劝诫着。
楚浔枂看向那婢女,是静妃身边的大宫女玉钏,就淡声应着,“也是。”
又站了一下,询问了玉钏几句话后,楚浔枂才离去,一路上楚浔枂想的都是玉钏所说,晚膳后静妃饮了药后就睡了,直至三更时分守夜的秦嬷嬷去阁间探,才发现静妃去了,之后太医来了,也未发现有疑。
想着,突然,楚浔枂站定,面色一变,转过身。
“太子妃?”茗香有些疑惑的看着楚浔枂。
“回揽月宫。”楚浔枂冷声说着,往揽月宫赶去,按揽月宫宫人所说,秦嬷嬷是最后见静妃那人,可方才她却没有见到秦嬷嬷,往常她去揽月宫时都是秦嬷嬷伴在静妃身旁的,按理说该与玉钏一样在正殿中的。
想着,楚浔枂脚步更快了,到了揽月宫,直奔正殿,玉钏见楚浔枂又回来了,正惊讶着,就匆匆行了礼。
“秦嬷嬷呢?”楚浔枂冷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