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喜极了静妃?”宋君颜举着茶杯饮了一口,刚好低下头,让楚浔枂瞧不出他脸上的喜怒。
楚浔枂也没多想,就随口答着:“可能是因着玉娘娘和母后的缘故,我倒是挺喜她的。”
说着,楚浔枂伸手,在宋君颜面前晃了晃,现出那洁白无瑕的玉镯,“总的她给了我一个能克百毒的镯子不是?”
“也是。”宋君颜点头,“要查便去,只管差遣琉玹,只是若是静妃之事牵扯过多,千万不能涉险,保住自己才是紧要的,何况闲王的能耐可是大着的。”
“自是知晓的,定不让夫君担忧。”楚浔枂挽着宋君颜的手亲昵的说着,有些讨好的笑笑,只当是宋君颜在担心她,却是没将后面宋君颜所说闲王的能耐当真。
瞧着楚浔枂这模样,宋君颜就知她没把他的话听尽耳朵里,也没再说,不过是伸手帮楚浔枂捋了捋额间的碎发,也好,趁此看看那人是不是铁了心的要护着他的夫人。
夜间的揽月宫更显静廖,因着静妃去了,一些宫人得了关系就明里暗里的离了揽月宫,故楚浔枂进门许久都见不到几个奴才,路上虽是点了灯笼,不过却是白色的,朦胧的黄光透过惨白的灯笼,花草的影子随风飘摇着,倒是有几分渗人。
入了正殿,就见一玄色衣衫的男子正在木棺前,那人正是闲王。
听到脚步声,闲王回头而望,见来人是楚浔枂就行了礼,“臣弟参见太子妃。”
“闲王不必多礼。”楚浔枂淡声应着,遂取了香,就着烛火点燃,对着木棺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将香插在香坛之中,楚浔枂悄悄打量着守在点外的玉钏等人,给茗香使了个眼色,茗香会意,找了个由头领着那些宫人下去了。
正殿中只剩下楚浔枂与闲王两人,楚浔枂也不客气,就直接开口,“本宫知晓一些静妃娘娘的事,想告知闲王。”
“不如去外边谈可好?”说完,闲王看了眼木棺。
楚浔枂会意,就点点头,“好。”
小太监推着闲王在前方,楚浔枂在身后跟着,渐出了阁间走在园中,两人几是并排,楚浔枂倒也没问闲王要去何处。
“太子妃有话便说,臣弟听着。”闲王微淡的声音传来。
“上午本宫命人取了揽月宫将倒了的药渣,经由大夫检查,发现药渣中含了鹤顶红。”楚浔枂开门见山的说着。
“可是母妃喝的药?”闲王的声音依旧微淡,让人辨不出喜怒。
“正是。”楚浔枂应着,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闲王,他脸色依旧淡漠,却是看不出有何情绪,不过这闲王也不是个蠢的,定是能知晓她的意思。
闲王却也没应,过了许久楚浔枂才听到闲王道,“臣弟名为君殇,由父皇所起,后宫虽无人敢言,却是人人皆知,父皇曾喜极了一女子,不过那女子早早去了,又因母妃像极了那女子,故臣弟出世后,父皇就赐了名,这殇不正是那红颜之殇么?”
楚浔枂是知徽宗与玉贵妃之间的关系的,听着,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闲王。
闲王却是不介意,又是道:“幼时,臣弟曾见母妃悲戚,尤其是每每父皇不来时,母妃必定是掩面而泣,待臣弟稍大些,便不见母妃如此了,哪怕是父皇不来,母妃仍是笑着。
总是见父皇看着母妃,却是出了神,待大些了,听了那传闻,臣弟才知父皇看的人并非母妃,而是另一人。可虽说母妃不言,但每次父皇来了揽月宫,臣弟却可见母妃的眼中似是含了光。”
说着,闲王却是双手碰到木椅的轮子,停下了,淡声说着:“太子妃可知这为何唤揽月宫么?”
楚浔枂垂下眼,正撞见了闲王那双淡漠得看不出半点感情的眸子,想到了玉贵妃,也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悲戚。
“因为父皇所喜爱那人,名中带月,揽月揽月,不正是想将月强留下么?可笑的是,明知自己做了她人的替身,可母妃却爱惨了他。”语气尽是伤悲。
微黄的灯光打在宋君颜的脸上,却愈加显得他的脸色苍白,面色无悲,就像早就习惯了,可越是这般,就越让人悲,有些酸涩,楚浔枂慌忙转过眼,不敢再看闲王。
闲王却是笑了,叹息一声,温声道:“也罢,想来母妃也不愿见到臣弟这般模样。”
“也是,闲王放宽心些,静妃娘娘才会安心。”想了想,楚浔枂又问道:“方才本宫所说,闲王可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