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只余下瑞王一人,天色半暗,微黄的灯光映着瑞王那张冰冷的脸,那眉间的阴鸷像是要溢出来那般,恐怖至极。
到了偏殿,宋君颜唤来了一侍卫,是玄机楼的人,命他传话给琉珠,严查这箭羽的来源,若是发现了人,那就紧跟着,务必捕到使用这箭的人。
行宫之行由他负责徽宗的安全,凡是行宫四处,明里暗里他安排近百人,哪怕是一草一动他都知晓,而今却是有人躲了他的耳目射来了暗箭,若不是对着行宫熟悉至极的人,是定做不到此的,由此不得不防。
且,若是真有刺客袭来,就是他处事不当,徽宗定是会责怪他的,宋君颜可不以为瑞王当真会好心的提醒他箭羽一事,定是存了旁的图谋。
现下他不知瑞王的打算,这箭羽既是重中之重,想着,宋君颜拿起一断箭,以手就拿着,很快就将这箭羽折断了,面色微冷。
等马车停下时,楚浔枂才悠悠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楚浔枂掀开车帘让冷风吹来,没想到她竟是睡着了。
微黄的光亮传来,四周寂静,天色已黑,楚浔枂往行宫门口瞧了一眼,不过是几个宫人,不见宋君颜,心中有些失落,想来宋君颜定是在忙着,那点失落又消散了。
正打算跨步而下,没想却是瞧见了一只纤长的手掌,熟悉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宠溺,“夫人可是在寻为夫?”
忙将手放在那只手中,握住,往前探,楚浔枂就看到宋君颜那张艳丽精致得雌雄莫辨的脸,耳朵有些红,可面上却不显,微微挑眉,“本宫倒以为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又何来的时间迎接本宫。”
“何事是能同夫人比的?”宋君颜将楚浔枂扶下马车,凑到楚浔枂耳边轻声的说着,声音很小,不过只有楚浔枂一人听得到,却是让她心中泛甜。
楚浔枂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是故作镇定的模样,却是忍不住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奴才们皆低着头,也不敢瞧着他们,这才放了心,随即,楚浔枂对着宋君颜得意的笑笑,宋君颜伸手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领着她进了行宫。
用过晚膳,楚浔枂就软趴趴的趴在软垫上,微微闭着眼,有了倦意,才处理完户部事务的宋君颜,低下头瞧见的就是楚浔枂这犯困的模样,脸色微红,因为趴着,显得颊边的肉肉的,倒是可爱。
宋君颜眼中闪过一抹暗光,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楚浔枂颊边的软肉,压低了声线,“夫人许是困了,与为夫一同沐浴就寝可好?”
一听到“就寝”两字,楚浔枂立马就清醒了,睁开了眼,正好对上宋君颜那带着戏谑的眸子,她可是知“就寝”之意,就摇头,起身,看向门外,月光明亮,就出言:“瞧着月光正好,不如去庭院走走可好,也不恐积食了。”
“呵。”宋君颜轻笑出声,起身揽过楚浔枂,低头亲了亲她的下巴,温声道:“那就依夫人的。”
说完,就牵着楚浔枂的手往外走着,楚浔枂的小心思,他又哪能不知,莫不是因着房中之事狠了些······
楚浔枂也不挣扎,乖乖的跟着宋君颜,估摸一下时辰,若是现在就沐浴就寝,明早又不用请安,岂不是够折腾的,到不如晚些睡。
只是,楚浔枂看着微微看着身侧的宋君颜,本就精致至极的脸在月光的晕染下更显得不是人间态,想她堂堂一东玄公主,曾经连她父皇都不怕,而今却是有些怕着宋君颜了,尤其是来了北云后的宋君颜,可谓是高冷至极。
每每想到每次宋君颜那温柔宠溺的模样,楚浔枂脸又一热,总觉得这个人摸准了她的心思,让她无可奈何,却又甘之若饴。
“夫人可满意为夫这幅皮囊?”宋君颜转身对上楚浔枂这目光,语气中尽是挪移。
楚浔枂却也不出言,轻哼一声,转过了头,不再看宋君颜。
宋君颜却也不介意,捏了捏正牵着的楚浔枂的手,往前走着,茗香提着灯笼走在前方听到身后的动静,耳朵动了动。
原本走了一圈该回了的,楚浔枂却是不想回,就在亭中的栏椅坐下了,想着近日户部事务不多,宋君颜便由着楚浔枂,挨着她坐着。
清风徐来,吹散了不少的凉意,楚浔枂却是有些倦了,就就倚着宋君颜,微微闭着眼,没多久,宋君颜就听到浅浅的呼吸声,小心的探了探,就发现楚浔枂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