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一小院中,才推开院门,楚浔枂就见一扎圆髻的孩童坐于石桌前,写着字,一清隽青年立在一旁,不时说几句。
那青年抬眼刚好见到楚浔枂,愣了一下,遂从容行礼,“草民参见洵公主。”
楚浔枂看着这青年,不正是此前她在姑苏见过的余怀瑾么,他竟来了大焉?
许是听到余怀瑾的说话声,那正低着头认真写字的孩童抬了眼,愣愣的看向楚浔枂,楚浔枂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微微笑了,虽然已有三两年不见,楚浔枂还是能一眼认出小圆儿的。
快步走近,楚浔枂弯下身,看着小圆儿的眼睛,语气温和着:“小圆儿可还记得我?”
小圆儿愣愣的看着楚浔枂,过了许久才回了神,怯生生的喊着:“小姑姑。”
“姑姑还以为小圆儿把姑姑忘了。”说着,楚浔枂伸手想摸摸小圆儿的头。
注意到楚浔枂的动作,小圆儿下意识的想躲,但感受到头上的触感,就停下了,愣愣的看着楚浔枂,小声说着:“小姑姑和挂在父皇房中的画像一样,所以我记得小姑姑。”
看着小圆儿这迷茫的模样,楚浔枂就知道小圆儿是不记得她了,也没在意,毕竟那时小圆儿还小,不记事也正常,也没在意小圆儿说的话。
楚浔枂蹲下身,捏捏小圆儿的脸,小圆儿有几分扭捏,却也不躲。见小圆儿这不适应的样子,楚浔枂也不再逗他了,而是起身,看向余怀瑾淡声道:“倒是有劳余先生教导小圆儿了。”
“哪里哪里,得教导太子乃草民之幸。”余怀瑾拱手作揖,一派谦逊作态。
就在两人说话间,就见一素衣公子从阁间推门而出,正是先生,楚浔枂看着先生,见他不过脸色苍白几分外,再无受伤之迹,这才放下心。
“公子。”余怀瑾微微拱手,语气带着恭敬。
先生微微颔首,接着转向楚浔枂,淡声道:“看来浔儿是识得余公子的,这是贫道为小太子请来的太傅。”
楚浔枂微微眯了眼,看方才的情形,这余怀瑾和先生早就认识的,而且看余怀瑾对先生那恭敬的态度,总觉得其中有些什么。
“先生和余公子是旧相识?”楚浔枂故作不解道。
闻言,余怀瑾暗自打量了眼先生,先生自然道,“嗯,算是旧相识了。”
三人不再多说什么,很快余怀瑾就跟随小圆儿离开了,其他的人也一并退下,只留下楚浔枂和先生。
“听闻先生诛杀了临北王?”楚浔枂看着先生,淡声问道。
“嗯,临北王尸首已被运出安淮寺。”顿了顿,先生又道,“临北王惨败,五万人马折损过半,剩下近两万士兵已是苟延残喘,故全部投降。”
“这样······”楚浔枂思索着,倒也不觉意外,纵使临北王调动了大焉所有的军队也不过近五万,听闻临北王军中多贪玩享乐之人,敌不过她三哥那驰骋疆场的士兵也正常。
只不过,楚浔枂总觉这临北王死过容易了些。
许是察觉了楚浔枂心中的疑惑,先生看向楚浔枂,“浔儿可是觉得除去临北王太过容易了?”
楚浔枂点点头,先生又道,“方才那余公子并非旁人,而是临北王的庶子,因自小被嫡母苛待,故在他生母时候就逃出府中,路上他遭遇歹人,恰逢我路过便救了他一命。
其后两年,他便跟在我身边学些东西,后因师父去了,我要回大焉,便将他安排入欧阳府。三月前就与临北王想认,许是父子情深,临北王对他予以重任,能将临北王引来安淮寺,他倒也出了力。”
楚浔枂倒是有些惊讶,此前在姑苏见到余怀瑾她便觉得不简单,却没想他竟与临北王有关系,而且还积怨不浅,不然余怀瑾也犯不着做出弑父之举。
不过,楚浔枂仔细想了想,既然先生和余怀瑾是旧相识,而余怀瑾三月前就与临北王相认了,加之入了东玄后,一切法都进行得顺利无比,就本以为最难攻克的临北王都解决得如此轻易,仿佛早就部署好了······
楚浔枂面色变了变,看向先生,“先生可是早就在东玄部署好了一切?”
先生也没应,不过点点头,楚浔枂继续问,“我离开北云不过两月,而三月前余怀瑾就在临北王身边布局了,一切皆为先生部署,那先生又是何时开始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