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楼所查,我生母在诞下我后就撒手人寰了,不过她确实是当年北云送与东玄的歌姬之一,本该入宫的,是当今将她赏赐给宋渊的。”顿了顿,宋君颜又道,“不过,我与宋渊确实无血缘关系,而我生母也不过是东玄一庶民之女罢了。”
“当真?”楚浔枂有些惊讶。
“正是如此。”宋君颜点头。
楚浔枂却是明了,难怪当初宋渊会任由着宋夫人将年幼的宋君颜送往别庄,且宋君颜回府后处处遭宋夫人刁难,而作为父亲的宋渊却无任何作为,之前她只是觉宋渊不看重宋君颜,如今细想,这宋渊分明就是早知了宋君颜不是他儿子。
不然一个父亲就算再不喜,也不可能缺了亲生儿子的成亲宴。
不过,如果宋君颜的身世与北云皇室有关的话,那也不是想不通,“莫非你的父亲是北云镇南王?”
“此事太过复杂,还未能肯定。”宋君颜摇摇头,对着身后的琉玹挥手,琉玹就将一木盒放在案桌上,宋君颜打开,木盒中放了一断箭,一印章,“在追查宋渊下属时,却是查出这些陈年旧事。”
楚浔枂看向玉盒中,拿起那玉章,底下写有一字,“裴霁”,这不正是她舅父的名字,楚浔枂又仔细观摩了玉章,这分明就是裴家之物,她曾见裴皇后也有个玉章,又看向那断箭,楚浔枂面色变了变,“这箭从何处而得?”
“是玄机楼的人跟踪宋渊下属进入密室所得,瞧着成色,断箭已有十数年之久,却是依旧坚硬,唯有水槐木可如此,而喜用水槐木造箭的正是北云人,这是北云的箭。”宋君颜将楚浔枂的手握得更紧了,“虽未查到最后,但舅父与舅母之死八成与宋渊脱不了干系。”
楚浔枂面色又淡了几分,“舅父与舅母分明就是在与北云对战中为北云所掳,死于北云之手,而今却从宋渊属下之处拿到舅父的玉章······”
“正如浔儿所想,在十五年前的战事中,宋渊有通敌之嫌。”
提起十五年前那场战事,楚浔枂面色愈发冷冽,正是那场战事害了她外祖父无孙无儿承欢膝下,如今却与宋渊通敌有关,真是······楚浔枂不由得紧了紧手中握着的茶杯,“对此,你有何打算?”
“自称为北云镇南王属下那人指出与东玄相交的北云一小村落有东西在,那曾是镇南王下属的据点,去那探一探定是能查出些东西。”
“你可要亲自去?”楚浔枂看着宋君颜,此事不仅涉及东玄丞相私通敌军,还关乎他的身世,且在北云境内,若是让属下去,宋君颜怎可能放心得下?
“自是要去,此前玄机楼虽在姑苏查我的身世,但却无实际进展,我不过是来了姑苏一月,就查出许多东西,倒真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宋君颜从袖中拿出那印着四瓣血梅的令牌,“连这东西都露了出来,若是我不去,岂不是不能遂意了,且宋渊之事也不简单,还是要亲自去才好。”
楚浔枂也没回答,只是沉思着,按宋君颜所说倒真是如此,处处与四瓣血梅相关,就像是有人刻意留下引子一般,且那晚刺杀她的那些刺客,都是在不敌后就吞药自杀了,分明就是死士,为何要将可窥见身份的东西随身携带,确实可疑。
留下一个个线索,不正是想宋君颜将他的身世查清么?
“也罢,你只管去,我在姑苏等你回来。”楚浔枂对着宋君颜勾唇一笑,刻意捏了捏宋君颜的手。
宋君颜瞧着楚浔枂那娇俏的模样,就起身将她拥入怀中,也不说话,楚浔枂靠着宋君颜,嘴角微微勾起。
过了许久,楚浔枂才听到宋君颜颇为感慨道:“原本还带着几分惶恐,怕浔儿就此嫌了我,嫌我有北云血统,早早就备下了说辞,没想浔儿竟提也不提,倒是白费了。”
楚浔枂哪能听不出宋君颜的调侃之意,就抬眼戏谑道:“觉白费了,莫非要本公主就此冷落你几日,也不怕被旁人夺了宠爱?”
“浔儿不是说过,就算坐拥美人三千依旧独宠我一人么?”带着笑意,宋君颜竟是弯腰将楚浔枂抱起。
身子腾空,楚浔枂有些不解的看着宋君颜,宋君颜却是低头快速掠过她的唇,宠溺道:“夜深了,浔儿同为夫回房休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