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突然嘴馋跟许妈念叨说想吃蛋糕,他在旁边听到,自告奋勇的就去了。也是因为他不在,许妈才会跟我讲这些,哪里知道果然白天是不能说人的!
许妈也很是尴尬,讪讪地对我说:“官官,那我去太太那陪她了,你多休息知道吗?”我点点头,她这才拿起一边的食盒往外走。
站在门口的贺高翔给她让了让,等她走了他才提着盒子大步流星地进了病房,甚是若无其事地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又迅速的打开,取出一个小蛋糕来,递给我柔声说:“试试看,在你最喜欢的那家店买的!”
“谢谢!”我接了过来,拿着勺子机械地挖了一口,想了想还是对他说:“你别介意啊,许妈她就是那样的,舍不得我受丁点委屈,她那样说也是因为……”
“没事!”贺高翔打断我的话,很是不以为意地冲我笑了笑,我却以为他大约是觉得我欲盖弥彰,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语气里透着心虚,干脆也就不再说什么,专心地消灭蛋糕。
养伤的日子委实无聊到了极点,我的左腿因为动过手术,短期内还不允许下地走路,只能整天被局限在病床上,日子更加难熬。
好在我精神状况恢复之后,王秘书带了一堆文件到医院来让我批阅,十来天的工作堆积起来,忙得我连疼都不知道了,还哪里知道什么是无聊!
许妈对此颇有微词,但又感慨说:“这样也好,省得你一闲就吵着要去看先生!”
许妈每次提到我爸语气总是特别沉重,我心知老爸的情况定然不是太好,否则余阿姨也不会一直在那守着,连一步都没有来过我这里,否则许妈也不会一直担心余阿姨跟着想不开。
我不敢往太糟糕的方面想,只能努力听医生的话,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可以下床练习走路,争取可以早点去看老爸。
我尽力让自己一直保持着良好心态,却从来没想过,其实最糟糕的事情早已经发生。
那天是我第三次在护工的帮助下下床练习走路,起初我总是像像蹒跚学步的婴儿,只能扶着床栏,这一次护工给我拿了拐杖来。
因为左腿打着厚重的石膏,我移动得很是艰辛,想着医生拿给我看的x光片里的那颗钢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身体里会有那样坚硬冰冷的东西。
我在护工的搀扶下从病床边走到洗手间去,虽然单人病房的面积不大,护工却高兴得直夸我很棒。我其实不觉得很棒,但仍笑着感谢她,并且要求自己走走看。
她迟疑了一下下,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扶着我的手。等我自己撑着拐杖移回到病床那边去的时候,护工乐得简直合不拢嘴,连一直在旁边用微笑鼓励我的贺高翔都跟着一直鼓掌。
我被这样简单而纯粹的快乐所感染,疲惫地靠在病床上亦跟着笑了起来,继而又深吸了一口气问他们:“我可不可以试着这样子走到icu那边去看我爸?”
护工怔了怔,贺高翔也收起了笑容,淡淡的说:“你这才刚开始下地练习,等再过些日子吧!”
护工也是一样的说辞:“你看你只走这么一段就累了吧?从这到icu那么远,你等过几天拆了石膏再去不是也挺好的吗?”
他们说得那样有理,我也确然只练习这么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认真想了想,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这边才刚点了头,病房门口就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还是这么傻,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我不用扭头去看,也知道定是盛非凡无疑。
护工似乎跟他挺熟悉的,跟他点头打了招呼,大约看氛围不太对,借口去找医生问问什么时候能拆石膏,急匆匆就溜了。
贺高翔脸色也不是太好看,关切地瞟了我一眼,然后朝门口的盛非凡走去:“我们能谈谈吗?”
相比贺高翔的客套,盛非凡就显得十分冷漠:“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贺高翔脸色又沉了几分,眉头都紧紧皱起,语气也微有不悦:“你明知道婠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
“我看她倒是恢复得很好!”盛非凡冷哼着打断他的话,锐厉的眼神灼灼地朝我看了过来,随即轻蔑地问贺高翔:“难道等她跟你这个旧爱重拾前缘了,她就能少为她爸爸的过世伤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