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冰激凌_作者:酸角糕(216)

2018-11-06 酸角糕

  说话的是余润朗,语气难免有点不太好,都下车好一会儿了,还带着刚才在车上时的那啥求不满呢。

  钟意斜了他一眼,为了防止被ko,余润朗这回很快就偏开视线。

  他有错吗?他没错好吧。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啊,大好的春宵良夜不好好在床上打架,跑酒吧看个小姑娘喝酒,没毛病吧?

  钟意没毛病,他余润朗那啥求不满地就快要憋出毛病来了。

  这么一想,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我看差不多了,走吧走吧。”

  他站起身,整个人显得有些急躁。

  钟意扫了扫桌上无数个空空荡荡的酒杯子,这时候全横七竖八地躺着,再看一眼时间,确实不早了。

  她看着余润朗指了指旁边正晕晕乎乎的何苗,说:“行吧,走就走吧,不过得先把人送回去。”

  余润朗看了看卡座里那一坨,一边提醒自己要冷静,一边认命地点点头。

  那一坨是余润朗直接扛出去的,出了酒吧,余润朗直接把何苗往车里猛塞。然后一路风驰电掣,眨眼间就到了何苗和钟意租住的那个小区,余润朗把车吱嘎一停,何苗惯性前倾,差点没吐出来。

  后座护着何苗的钟意抬手就给余润朗一个脑瓜嘣儿,“急什么急,你就不能小心点儿?”

  她扶着何苗下车,何苗偏要自己走,结果走得歪歪扭扭的,活像个在跳秧歌的大婶。

  过分了啊。

  钟意忍不住翻翻白眼哼一声,默默跟在她屁股后面看好戏。

  两个女人磨蹭着爬上楼又开了门,何苗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一个箭步冲进洗手间,跪下来扒着马桶狂呕,然而呕了半天,连个屁都没呕出来。

  越来越过分了啊。

  钟意抱着手臂倚在洗手间门上,看个戏精似的看何苗。

  “行了行了别吐了,你吐不出来的。”

  “……为啥呢,为啥吐不出来呢?”

  钟意脸上的表情淡定得都快静止了,但还是很善良地走过去,掰着何苗肩膀在她眼前竖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这是1啊。”

  然后是两根手指,“这又是几?”

  “这是2啊。”

  “这不就得了,你清醒得很呢。”

  钟意拍拍何苗肩膀,看她扒着马桶还一脸懵逼的样子,正想和她说点什么,手机忽然突兀地响起来,楼下余润朗等不及了,一个劲地催她快点。

  她叹口气,把抱着马桶不甘心撒手的何苗扯下来,吭呲吭哧地拖到卧室里,沙袋一样甩到床上蒙上被子,然后拍拍手大功告成。

  车里余润朗见到钟意过来,忙闪了闪车灯把车子启动,等人上了车,还很小心眼地抱怨一句:“不是没醉吗?怎么还这么慢。”

  钟意笑了一声,“她以为自己醉了呢。”

  那么多酒,真要喝下去就算是余润朗也得醉得跟头死猪一样,更别提何苗了。口口声声说要喝酒,可到底是没尝过酒精滋味的人,不知道真喝醉了有多难受。钟意哪忍心让何苗喝醉,于是趁着何苗没注意,给余润朗眼神示意,让余润朗亲自拿酒,说是酒,但其实是带着酒精味的饮料,何苗一整个晚上,也就开头那两杯有点度数,后面喝的全是水和色素。

  何苗不知道这些,躺在床上也不困,瞪着俩卡姿兰大眼睛不停地想:我醉了吗?我没醉吗?我喝了这么多肯定得醉了吧?但不对啊我脑子好像还挺清醒的呀?难道我酒量其实挺好的?不会吧?我这么厉害的吗?

  “傻子。”余润朗也笑一声,何苗这小姑娘明明很机灵,但有时候又傻得很。

  嗯,挺可爱的。

  他踩着油门,车轮在地上激烈摩擦,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躁动而又急不可耐的声音。

  何苗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腾地一下像挺尸似的坐直身体。

  要不就当自己醉了吧。

  她颤颤地想着,颤颤地取出手机,颤颤地拨出一个号码。

  嘟嘟声像一只凉凉的手,拨动着何苗脑子里那根发热的弦,冰凉和滚烫对碰的那一瞬间,她心跳极快。

  电话通了。

  “喂我喝醉了你赶紧过来照顾我。”

  一句话连断句都没有,机关枪似的说完马上就挂了。何苗拍了拍脸忽然反应过来,她还没告诉人家她现在在哪儿呢。于是又补充说明地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双手献上自己的地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