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大部分情况下她守株都能待到兔,但是陷入情爱的少女好像永远不会疲倦这个游戏,下一次碰到仍然是欣喜若狂,觉得命运此举甚是巧妙。
那一天沈何启很难得有一点开小差,因为她远远望见那盘蟹炒年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少下去。
心急如焚地排到窗口前,她总算吁了一口气,青蟹炒年糕目测刚好够最后一碗,她告诉食堂工作人员:“阿姨,我要青蟹炒年糕和西红柿炒蛋还有番茄汤。”
旁边的金铮也要了青蟹炒年糕,比她晚开口那么一会。
结果沈何启那一排的食堂阿姨被旁边另一个工作人员搭话,阿姨一回应,就暂停了手里盛菜的动作。
沈何启眼睁睁看着金铮那一排的阿姨,从善如流地抢先铲过最后仅剩的青蟹炒年糕,端到了金铮面前。
“我先说我要炒年糕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
“小姑娘,没有炒年糕了,就剩最后一碗了。”她面前的食堂阿姨丝毫没意识到这是自己导致的。
金铮那头的阿姨已经在刷卡机上输金额了,也重复向她阐述事实:“小姑娘,这碗年糕是最后一碗,没有啦。”
金铮闻言头也不回,把饭卡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扣款失败,他用不大的音量说:“给她。”
嘈杂的食堂,阿姨没听到,见扣款失败对他说道:“小官人你卡贴到机器上我才好扣钱。”
“我说,”金铮提高音量,依旧是平静如水的语调,“炒年糕给她。”
沈何启霍然向他望去。
金铮却没看她,随意地又报了几个菜名,垂下眼眸安静地等待打菜。
她看到他长而卷翘的眼睫毛在脸上落下浅浅的阴影。
“小姑娘,小官人这碗炒年糕给你了,来卡放上来,一共是十四块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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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半蜜半砒/霜,沈何启想金铮可能早就忘记这个事情了,除了临近毕业给她的那致命一击,对她金铮算得上绅士二字。
也许对他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教养使然,但这几乎是他给过她最温暖的回忆。
当年的青蟹炒年糕,现在的芝士年糕。
命运真是一个轮回。
*
沈何启的年糕还没咽完,又节外生枝了。
隔壁两个女孩子在观察了他们这一桌半天后,确认了在场两位女性都不是金铮的女朋友,于是其中一个姑娘在朋友的撺掇和鼓励下大着胆子过来了。
抖音正是流行的时候,女孩子举着手机,开口是甜甜的嗓音:“小哥哥,小哥哥,给你个东西你要吗?”
沈何启在心里骂了金铮一句“骚狐狸”,拿毛巾擦了嘴往桌子上一丢,眼不见为净去了洗手间。
走了几步就听到金铮在背后很符合剧情套路地问了一句“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按照剧情说的,还是只是下意识的回答。
“我你要吗?”“要啊。”沈何启在通往洗手间的路上,忍不住一个人自导自演把接下来的两句台词念了出来,念完恶寒,做呕吐状,被旁边的服务员看了个正着,立刻上前来关心:“这位女士你还好吗?”
于是脸不红心不跳:“哦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孕吐。”
*
沈何启从厕所出来,不想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外头金铮双手抱臂等在洗手池边上,背影挺拔又颀长。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缠。
明明有好几个洗手池,她偏偏要到他挡着的那台去洗手,他也不动,任由她挤进狭小的空间里头,与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彼此的体温轻易穿透初夏单薄的衣衫,传到对方身上。
她半弯下腰洗手,原本藏在衣领里的挂坠跳脱出来,悬挂在半空中随着她手上搓泡沫的动作轻轻晃着,灯光下泛着莹莹柔柔的光芒。
“在这等谁?”
第39章
“在这等谁?”
金铮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好整以暇地笑。
这个姿态,这抹笑意,像极了当年戳穿还是小姑娘的她忘记删输入框的风流倜傥。
沈何启又把垂下头把注意力集中到洗手池里,洗手液打发起来的绵虚泡沫一遇见水流便被冲了个一干二净,重新露出底下的一双莹白细嫩的纤手。
只是,这双手未免洗得有点久,泡沫已经被冲干净好一会了,她却还是在那一动不动。